米白色风衣衬得她身形愈发高挑,脸上化着淡雅的妆容,可眼底深处的寒意却像结了冰 ——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踏入这座别墅,雕花石板上仿佛还残留着前世她被保安拖拽时的擦伤,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她眼睛发疼,那些被囚禁、被羞辱的记忆,正顺着血管一点点往上爬。
门被管家拉开,玄关处传来苏雨晴娇俏的声音:“清媱!
你可算来了!”
苏雨晴穿着一身香槟色真丝长裙,胸前的珍珠胸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 那是霍言深送给林夕的结婚三周年礼物,当年林夕发现胸针不见时,苏雨晴还假惺惺地帮她找了整整三天。
此刻那枚胸针在苏雨晴胸前晃悠,像一根针,扎得顾清媱心脏抽痛。
苏雨晴快步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指甲不经意间掐进顾清媱的腕肉里,力道不大,却带着刻意的试探:“刚回国肯定累了吧?
快进来,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小时候爱吃的提拉米苏。”
顾清媱忍着腕间的刺痛,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可心里却在冷笑 —— 苏雨晴总喜欢用这种 “亲昵的伤害” 宣示***,前世她也是这样,笑着掐红林夕的胳膊,转头就对霍言深说 “姐姐不喜欢我”。
“还是雨晴你细心,” 她顺势将设计稿递过去,指尖掠过苏雨晴的手背时,刻意感受着那层细腻的粉底,“在美国这几年,我可没少吃思念的苦。
对了,你说想让我帮你看看婚礼场地的软装设计,我带了几个初步方案。”
苏雨晴接过设计稿,目光却没落在纸上,反而上下打量着顾清媱,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嫉妒 —— 顾清媱的皮肤比在国外视频时更好,一身简约的风衣都透着高级感,不像她,要靠浓妆和珠宝才能撑起 “霍家准少奶奶” 的架子。
“清媱,你这几年在国外变化好大,越来越有气质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的炫耀藏都藏不住,“不像我,天天在娱乐圈打转,应付媒体都快累死了。
不过还好有言深,他总说会帮我挡掉所有麻烦,以后嫁进霍家,我也能安心做个少奶奶了。”
顾清媱跟着她穿过客厅,眼角的余光扫过墙上的家族合影 —— 照片里霍言深站在 C 位,眼神冷冽,下颌线紧绷。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记忆突然闪回前世:也是在这个客厅,霍言深将一份股权转让书摔在她面前,钢笔尖戳着 “林氏集团 30% 股份” 的字样,语气冷得像冰:“林夕,签了它。
你父亲不肯卖,那就由你这个霍家少奶奶来‘捐’给霍家 —— 别让我觉得,娶你是笔亏本买卖。”
那时候林氏刚出现危机,父亲急得住院,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求霍言深帮忙,换来的却是这样的逼迫。
她攥着股权转让书,手指抖得连字都写不清,而苏雨晴就站在霍言深身后,端着咖啡,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
顾清媱压下喉咙里的哽咽,轻声附和:“言深哥对你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
我看网上说,霍家最近在推进城东的高端地产项目,要是婚礼能和项目联动宣传,说不定还能帮霍氏提升口碑呢。”
这话正好戳中苏雨晴的心思 —— 她早就想在霍家刷存在感,可霍言深总说她 “不懂商业”。
她眼睛一亮,拉着顾清媱的手更紧了:“还是你懂行!
我跟言深提过几次,他都不搭理我。
等下你帮我跟他说说,你是专业设计师,你的话他肯定听。”
她心里打着算盘:要是顾清媱能帮她说服霍言深,既显得她人脉广,又能让霍家上下觉得她 “识大体”,一举两得。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霍言深穿着深灰色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的百达翡丽 —— 那是林夕用自己的设计奖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他当时还笑着说 “以后天天戴着”。
顾清媱的呼吸瞬间滞住,而霍言深看到她时,脚步也顿了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 眼前这个女人的眉眼太像林夕了,尤其是她说话时微微偏头的习惯,还有那双眼睛里藏不住的疏离,像极了林夕被他逼迫签股权转让书时,那种 “哀莫大于心死” 的眼神。
“言深,你下来啦!”
苏雨晴立刻松开顾清媱,快步跑到霍言深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胸口的珍珠胸针故意蹭到霍言深的手臂,“清媱给我们的婚礼设计了几个方案,还说能帮咱们的地产项目做宣传呢,你快听听她的想法。”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顾清媱,生怕霍言深会对这个 “老同学” 多看一眼。
霍言深的目光落在顾清媱身上,语气平淡:“顾小姐是吧?
多谢你费心。
不过婚礼和项目的事,霍家有专业团队负责,就不麻烦你了。”
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可视线却忍不住在顾清媱脸上停留 —— 她比林夕更冷静,面对他的拒绝,既没有尴尬,也没有讨好,反而有种 “早就预料到” 的从容。
这种从容让他莫名烦躁,就像当年林夕明明走投无路,却还是攥着股权转让书不肯签字一样。
顾清媱从容地颔首,心里却在翻涌 —— 她太了解霍言深了,他的 “拒绝” 从来都不是真的抗拒,而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霍总说得是,是我僭越了。”
她顿了顿,故意提起那个只有她和霍言深知道的细节,“我只是从设计师的角度提个小建议,毕竟婚礼场地在城东项目的样板区内。
比如样板间的落地窗,若是用浅灰色纱帘,既能保证私密性,又能让晨光透进来,像极了当年……”她故意停住话头,霍言深的瞳孔却猛地收缩,拳头瞬间攥紧 —— 当年林夕在装修他们的婚房时,也是这样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浅灰色纱帘的样本,眼睛亮得像星星,说 “这样早上醒来就能看到你在阳光里的样子”。
这个细节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过,甚至连苏雨晴都不知道他们婚房的软装细节。
眼前的顾清媱,怎么会知道?
“像极了什么?”
霍言深的声音冷了几分,眼神里的探究几乎要将顾清媱看穿。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林夕派来的?
可林夕明明还在精神病院,而且…… 她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
苏雨晴察觉到霍言深的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 —— 霍言深看顾清媱的眼神太专注了,专注到让她心慌。
她连忙打圆场,伸手晃了晃霍言深的胳膊:“哎呀,肯定是清媱在国外见过类似的设计嘛!
快别说这些了,饭都要凉了。
清媱,你不知道,言深为了给我惊喜,特意让厨房做了澳洲空运来的龙虾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指甲掐了霍言深的胳膊一下,暗示他别再追问。
顾清媱顺着她的话转移话题,可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霍言深盯着她的手 —— 她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那是林夕前世养成的习惯,每次紧张或想起父亲时都会这样。
而顾清媱的手本没有疤痕,这个动作纯粹是她下意识的流露。
霍言深的眼神更沉了,他记得林夕的虎口处有一道疤痕,是帮林父修自行车时弄伤的,可眼前这个女人的手,光滑得没有一丝痕迹。
晚宴上,苏雨晴不断炫耀着霍言深对她的宠爱,一会儿说 “言深给我买了最新款的爱马仕”,一会儿又说 “下周我们要去马尔代夫度假”。
顾清媱一边听着,一边悄悄观察着别墅里的人 —— 管家看苏雨晴的眼神带着不屑,像是在看一个 “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厨师长端上甜点时,手指微微发抖,视线还下意识地避开苏雨晴,像是在害怕什么。
这些细微的表情,都被顾清媱记在心里 —— 说不定,霍家内部早就有人看不惯苏雨晴了。
临走时,苏雨晴塞给顾清媱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这是我给你带的见面礼,一条钻石项链,你戴着肯定好看。
以后咱们常联系,我还指望你帮我盯着婚礼设计呢。”
她故意选了一条款式夸张的项链,就是想让顾清媱戴着出门时,别人都会说 “顾清媱靠苏雨晴才有这么好的首饰”。
顾清媱接过首饰盒,指尖触到盒子里冰凉的钻石,心里却像淬了毒 —— 前世苏雨晴也给过她一条 “友情项链”,后来她才知道,那条项链里藏着微型监听器,苏雨晴就是靠那个监听器,听到了她和父亲的私密通话,最后伪造了 “挪用公款” 的证据。
她不动声色地收下,笑容温柔:“多谢雨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走出霍家别墅,晚风带着寒意吹在脸上,顾清媱才敢卸下伪装。
她看着手里的首饰盒,首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 苏雨晴的 “礼物” 从来都带着毒,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傻。
而方才霍言深眼中的疑惑,让她更加确定:这场复仇,不仅要让苏雨晴身败名裂,还要让霍言深一点点记起他曾亏欠的一切,让他活在无尽的悔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