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术台假死
无影灯亮起,像一轮冷白的月亮悬在头顶。
宋瓷躺在转运床,左手输液,右手被铐在护栏------“防止捐赠者临时反悔”。
口罩男医生低头核对腕带,声音寡淡:“宋瓷,26岁,自愿活体捐宫。”
宋瓷“嗯”了一声,余光瞥见隔壁手术台:赵桂芬正被护士剃除腹毛,锃亮皮肤松弛如风干橘皮。
婆婆冲她勾唇,无声张嘴:“谢谢。”
那口型像毒蛇吐信。
麻醉师推来碘伏,棉球冰得她一颤。
就在此刻,两名医生交头接耳------“受体名字对没?”
“赵桂芬,沈董亲妈,还能错?”
声音压得极低,却像电流穿过宋瓷耳膜。
原来,所谓“慈善”只是婆婆给自己续命!!
她指骨猛地收紧,输液管回血一截。
麻醉面罩扣下来前一秒,宋瓷轻声:“等等。”
主刀医生不耐:“反悔?
协议己生效。”
“不是。”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我想买一份意外保险,受益人写我妈。”
医生愣住,对视两秒,忽然笑了:“懂规矩,出来说。”
手术门合拢,走廊尽头消防门后,医生递过一份《手术意外赔偿协议》。
------如术中“不可避免”大出血致死亡,医院赔付一千万,家属不得追责。
“签字按血印,手术台会停电三秒,足够你‘心跳停止’。”
宋瓷捏着钢笔,指尖微颤:“三秒,够吗?”
“瑞士的冷冻舱己待命,心跳一停,立刻转走,除我之外没人知道。”
“为什么帮我?”
医生推了推眼镜,反光遮住眸色:“一千万,我抽三成。
你死,我富,双赢。”
宋瓷垂眸,想起江底那口密码箱,想起45天的孩子,想起被碾成月牙的婚戒。
她咬破指尖,血珠滚在签名处,像一粒朱砂痣。
8:15麻醉正式注入。
宋瓷默数:10、9、8......视野开始摇晃,灯光拉出长长的尾巴。
“血压正常。”
“心率78。”
刀尖划开下腹皮肤,冰凉,轻微拉扯。
她听见金属托盘碰撞,听见电刀滋滋,听见赵桂芬兴奋的低喘。
突然------啪!
整个手术室陷入漆黑,监护仪发出长而平的“滴-----”。
三秒,被无限拉长。
黑暗中,有人迅速拔管,推针,冰毯裹身。
宋瓷感觉被抬上另一张床,轮子飞驰。
“快,走消防通道!”
风灌进耳膜,像江面那晚的浪。
8:25手术室灯光恢复。
“病人心跳骤停,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赵桂芬惊坐起,缝合到一半的腹部血珠滚落:“死了?
那我的***呢!”
医生遗憾摊手:“血管畸形,大出血,救不回来。”
沈砚冲进来时,白布刚好盖过宋瓷头顶。
他脚步一顿,喉结滚动,却只说了一句:“妥善处理,别闹大。”
无人注意,手术床下滴落一串细小血点,延伸至后门。
同日十点,江边废弃码头。
一辆无牌救护车熄火。
宋瓷裹着冰毯,脸色惨白,呼吸几不可闻。
医生递过新护照:“瑞士身份己办好,顾瓷女士,一路顺风。”
她吃力睁眼,声音轻得像风:“记住,一千万到账后,再发死亡通知。”
“放心。”
车门关合,江雾弥漫。
宋瓷最后望向远处灯火------那是沈氏大厦,像一把插入夜空的冷刃。
她弯了弯唇,无声开口:“沈砚,欠我的,我要你整座大厦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