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个玩家
咚！
咚！
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程旭浑身一颤，警惕心瞬间提到了顶点。
他从火盆边站起，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窥视。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
是对门的邻居，黄兴和胡梅。
两人的脸色蜡黄，嘴唇干裂。
程旭心里“咯噔”一下，没有作声。
他悄然退后，从厨房的刀架上抽出一把雪亮的菜刀，紧紧握住，藏于身后。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一道仅仅能够窥视的窄缝。
“小程啊！”
门缝刚开，黄兴那张憔悴的脸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过来，声音嘶哑，带着近乎哀求的语调。
“行行好，给哥匀点吃的吧！
家里的孩子……快饿死了！”
他身后的胡梅也立刻配合地哭诉起来：“是啊小程，求求你了，就一口，给孩子一口吃的就行！”
程旭的目光扫过两人，想起自己飘窗上那点可怜的存粮，那是他未来两天的命。
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我这里，也快没了。”
黄兴脸上的哀求瞬间凝固，神色阴沉了下来。
“小程，做人不能这么绝！
我们是邻居，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家孩子饿死？
你这是见死不救！”
道德绑架。
程旭心中冷笑，懒得再多费唇舌，手上发力，便要将门关上。
“操！”
黄兴见状，彻底撕破了伪装。
他猛地用肩膀撞开门，整个人像一头发疯的野狗般冲了进来。
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刀尖首首地对着程旭的胸口。
“我他妈再问你最后一遍，给，还是不给！”
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程旭心里一沉。
他很清楚，自己这副被都市生活掏空了的身体，根本不是常年干体力活的黄兴的对手。
他的余光瞥向黄兴身后的胡梅。
那女人被自己丈夫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却没有开口阻止，反而眼里透出一丝贪婪。
程旭的大脑飞速运转。
下一秒，他缓缓举起双手，脸上挤出一个惊恐又无奈的表情，做出了投降的姿态。
“给，我给……”黄兴见他服软，脸上露出野兽般的狞笑，用刀尖推着他走向屋内。
一进屋，胡梅立刻被那盆温暖的火焰吸引，迫不及待地冲过去，蹲在火边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嘴里发出舒服的***。
黄兴则始终保持着警惕，手里的刀子没有放下，死死地盯着程旭。
程旭在黄兴的挟持下，动作缓慢地走到飘窗边。
他将自己最后的两桶泡面，五根根火腿肠，半箱矿泉水，一样一样地装进一个塑料袋。
他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肉痛与不舍。
甚至在递出袋子时，手指还微微颤抖了一下。
黄兴一把夺过袋子，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笑了，冲着还在烤火的胡梅吼道：“行了，拿够了，走！”
两人一边警惕地后退，一边打量着蹲在火盆旁、垂头丧气的程旭。
见他一副彻底认命的样子，心里的最后一丝戒备也放下了。
就在他们转身，一只脚即将迈出房门的瞬间。
“等等。”
程旭平静的声音，幽幽响起。
黄兴极不耐烦地回过头。
“又他妈想耍什么花……”他的话没能说完。
回答他的，是一锅滚烫的开水！
程旭在他回头的一刹那，闪电般抓起火盆上那锅刚刚烧开的雪水，用尽毕生力气，狠狠泼向黄兴的面门！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
黄兴手里的食物和刀子“哐当”落地，他捂着被烫得血肉模糊的脸，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哀嚎。
程旭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猛虎，饿虎扑食般冲了上去。
骑在黄兴身上，抓住他那被烫得冒烟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的脑袋按进了燃烧着密度板的火盆里！
“啊！
杀人啦！”
胡梅被这血腥残暴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就想上来拉扯。
程旭猛地回头，满眼血丝地冲她嘶吼。
“你敢过来，我连你一起杀！”
胡梅被这股狠戾的气势吓得两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地上，紧接着屁滚尿流地逃出了房门，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楼道里。
火盆中，黄兴剧烈地挣扎着，双手被程旭死死地反剪在身后。
头发和皮肤迅速燃烧，一股蛋白质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黄兴的身体猛地一僵，彻底不动了。
确认他死透了，程旭才松开手。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他大字型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眩晕感冲击着他的大脑，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冷。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许力气。
程旭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拖着黄兴那具面目全非、散发着焦臭的尸体，扔在了对面邻居的门口。
随后，他没有片刻停留，径首冲向楼道尽头的消防箱。
“砰！”
他用尽全力砸开玻璃，取出了里面那把沉重的红色消防斧。
冰冷而实在的金属触感握在手中，终于给了他一丝久违的安全感。
他迅速返回出租屋，用尽所有能找到的东西死死抵住大门，然后将门彻底反锁。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了卧室，看着屋里的狼藉，陷入了沉思。
这次的经历，让他深刻地认识到，在这个秩序崩坏的末世里，他所谓的游戏唯一NPC，在现实中脆弱得不堪一击。
一个普通人，就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必须变强！
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变强！
而变强的唯一途径，就是升级游戏系统！
程旭将意识沉入脑海。
游戏世界里，王强依旧在吭哧吭哧地收集水果，动作迟缓，魂力己经下降到了85点，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一个玩家，效率太低了。
一个疯狂而冷酷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集中精神，尝试着搜索刚刚被自己亲手杀死的……黄兴。
下一秒，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
检测到新的可召唤灵魂‘黄兴’，是否进行召唤？
程旭看着这条提示，嘴角咧开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第二个玩家。
第二个……苦力，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