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敲门,是砸!
陈意家厚重的防盗门,被液压钳生生撬开!
门框扭曲变形,木屑飞溅。
三个纹身壮汉,堵死在陈意家门口。
领头的光头,脸上一条蜈蚣疤,眼神凶得能吃人。
“陈浩!
滚出来!!”
陈建国手里的饭碗“啪”地摔得粉碎。
“你们…干什么?!”
蜈蚣疤一步踏进来,皮鞋踩在碎瓷片上,嘎吱作响。
他揪住陈建国的衣领,几乎把人提离地面:“你的好儿子!
赌球输了两百万!
人他妈卷铺盖跑了!
还钱?!!”
“两…两百万?!
怎么可能!”
陈建国眼前一黑,血首冲头顶。
邻里邻舍都夸赞的别人家的儿子?
全家骄傲的“机灵鬼”陈浩?
“放***屁!
我儿子不可能!”
蜈蚣疤狞笑,甩手把借条砸他脸上!
同时手机怼到他眼前,播放视频:陈浩在镜头前点头哈腰,举着身份证:“皓楠哥…再借五十万!
最后一把!
赢了连本带利还您三百万!
我爸有厂子,保证跑不了!”
指纹,签名,视频,铁证如山!
“两…百万?”
陈建国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
他猛地扑向那面曾经引以为傲的荣誉墙!
“狗屁!
全是狗屁!!”
他狂吼,双手抓住最中间那张最大的“三好学生”奖状,“刺啦!!!”
狠狠撕成两半!
再撕!
碎片像雪片一样飞!
他用流血的拳头,疯狂捶打墙上残留的“好”字,嘶吼:“废物!
畜生!!!”
“你们到底想怎样?”
陈意尖叫着扑上去,用瘦小的身体挡在崩溃的父亲面前,浑身都在抖。
那个人称皓楠哥的咧嘴一笑:“怎样?
简单。
要么现在还钱。
要么…”眼神扫过陈意苍白的脸,扫过瘫软在地哭泣的王梅,“明天一早,老子带兄弟们来,给你们全家‘暖暖房’!
断手还是断脚,看你们运气!”
“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两百万,我们上哪里找两百万给你们?
你杀了我们也拿不出!
你们放高利贷本就犯法!
找他本人去!”
陈意豁出去了。
“犯法?”
身后的壮汉也哄笑起来。
他猛地凑近陈意,口中浓烈的烟臭味喷在她脸上:“小妞,嘴挺硬?
行!
明天,老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王法’!
兄弟们,撤!
明早来‘拜年’!”
三人扬长而去。
“造孽啊…我的浩儿啊…你怎么能啊…” 王梅瘫在地上,哭嚎着捶打地面。
陈意手指冰凉,颤抖着拨通陈浩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己关机…”第二遍…第五遍…第十遍…只有冰冷无情的忙音。
第二天,腊月二十八,清晨六点。
“砰!
砰!
砰!
哗啦!”
刺耳的砸玻璃声和巨大的鞭炮炸响,把陈意全家炸醒!
“陈浩还钱!
父债子偿!
天经地义!”
领头的鸭舌帽男叼着烟,举着大喇叭,响彻整个小区!
楼下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门大开。
几个壮汉正抡着棒球棍,疯狂砸她家的窗户!
毫无王法。
把点燃的鞭炮和一沓沓惨白的冥币纸钱,被狠狠扔进屋内!
浓烟和刺鼻的火药味瞬间弥漫!
整栋楼的窗户全开了,邻居像看八卦的看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畜生!
腊月二十八啊!
我跟你们拼了!!”
陈建国赤红着眼,抄起厨房的菜刀就要冲下楼!
“爸!
不能去!
他们会打死你的!”
陈意死命抱住他,眼泪狂飙。
鸭舌帽男看见陈建国,笑得更加猖狂:“醒了?
听着!
欠的两百万,拖一天,加一万利息!
今天算第一天!
明天中午见不到钱,老子把你女儿扒光了扔街上!”
“***你祖宗!!”
陈建国气得浑身剧颤,猛地推开陈意,举起菜刀!
可下一秒,他身体猛地一僵!
眼睛瞪得老大,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整个人像截木头一样,首挺挺向后轰然栽倒!
“咚!”
陈建国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
“爸!!”
陈意魂飞魄散,扑过去。
陈建国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西肢抽搐!
“杀人啦!
快叫救护车啊!”
邻居王婶尖叫。
鸭舌帽男见真要出人命,脸色一变:“妈的!
晦气!
走!”
面包车仓皇逃窜。
现场一片混乱。
王梅马上跑回房间翻出救心丸塞进陈建国嘴里。
掐人中,涂药油…十分钟后,陈建国才猛抽一口气,悠悠转醒,眼神涣散。
这时,一个显示深圳的陌生号码打入。
“姐,是我。”
陈意抓起电话,所有的恐惧、愤怒、委屈瞬间爆炸:“陈浩!
***怎么怎么回事?
高利贷砸了家!
砸了窗户!
爸被气得中风差点死了!
他们明天还要来!
说要扒光我!
你在哪?”
她对着话筒嘶吼。
“姐…姐你听我说!”
陈浩声音带着哭腔,“我在深圳…找到条快财路!
真的!
马上就翻身了!
很快有钱还!
你先稳住他们!
求你了姐!”
“稳?
拿什么稳?!
拿命稳吗?!
你立刻给我滚回来!!”
“不行啊姐!
我现在回来就是送死!
你顶住!
我…我尽快凑钱!”
电话被匆忙挂断。
“啊!”
陈意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野兽般的悲鸣,将手机狠狠砸向那面被撕烂的荣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