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橘酱的甜香从窗户缝溢出去,我正往锅里撒最后一撮糖,就听见窗户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抬头一看,小黑羊站在窗外,横瞳在鱼肚白的天际中泛着幽光。
这己经是第三天了。
自从在沼泽边遇见它,这只不会咩咩叫的小黑羊就像影子一样跟着我。
我试过驱赶、咒语,甚至往它身上泼盐水——但它只是歪着头看我,然后慢悠悠地跟得更近。
现在,它甚至学会了敲窗户。
我叹了口气,放下木勺,推开窗户。
小黑羊轻盈地跳进来,蹄子敲出清脆的声响。
它环顾西周,目光落在那锅咕嘟咕嘟的越橘酱上,然后理所当然地凑过去嗅了嗅。
“不行。”
我伸手拦住它,“这是要储存的。”
它抬头看我,横瞳眯成一条细线,尾巴轻轻甩了甩,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听我的。
最终,它退后一步,跳到壁炉边的地毯上,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
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争执,继续熬我的果酱。
等我做好早餐的时候小黑羊己经不见了,一个乌发的青年男子裹着我的旧披肩,"早。
"他说,声音里带着沼泽雾气般的潮湿感。
我一定是在做梦。
早餐上桌前,他一首没动过,托着腮昏昏欲睡地看着我。
橄榄胡萝卜以及燕麦,我看着眼前自然而然掏走我餐盘的家伙,握紧了刀叉。
“还给我。”
“不要。”
他用那双横过来的瞳孔盯着我,缓慢咽下一片胡萝卜。
嚣张,极其嚣张。
我盯着他吃下胡萝卜,他察觉到我的目光,迟疑了一下问我,“你,你…是想吃羊肉吗?”"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兹拉尔——那时我还没给他取这个名字——懒洋洋地趴在餐桌上,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桌腿。
"不知道。
"他用那种令人恼火的平静语气回答。
"从哪来的?
""沼泽。
""为什么跟着我?
""你闻起来..."他思索了一会,"…不知道,挺好闻的。
"像晒干的鼠尾草和橘子。
"啊?
"我有点懵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阿兹拉尔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你放心,我没吃过女巫,至少没吃过新鲜的,"他诚实地回答,"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在沼泽睡太久了,又饿又困。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厚颜***且一问三不知,我给他取了个代号叫"阿兹拉尔"——灾厄的名字,至少能让我在半夜惊醒时记得自己家住了什么东西。
奥剋切来送羊奶的时候,阿兹拉尔正蜷在壁炉旁打盹。
“安小姐!
今天的羊奶特别新鲜!”
他兴冲冲地把锡桶放进来,目光立刻被炉边的黑色身影吸引,“咦?
这是……捡的羊羔。”
我头也不抬地回答,“赖着不走。”
奥剋切跪下来轻轻抚摸着,"天啊!
纯黑小羊羔!真是稀有的品种!
"奥尅切轻柔地把小黑羊抱出来,手法娴熟地顺毛,"多漂亮!
"“它…”而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愚蠢黑羊灾厄,此刻却像只真正的羔羊般温顺。
奥尅切熟练地检查他的牙齿、蹄子,阿兹拉尔甚至舒服地眯起横瞳。
"健康的小家伙!
"奥剋切宣布道,"就是尾巴有点长......好怪。
"小黑羊抬头。
“小心被咬,”我拎过锡桶,顺手塞给他一瓶刚熬好的越橘酱,“谢了。”
奥剋切咧嘴一笑,注意力立刻被果酱吸引话没说出口,小黑羊己经走到他脚边,然后——狠狠踩了他一脚。
“嗷!”
奥克切抱着脚跳起来,“这羊怎么回事?!”
我瞥了小黑羊一眼,它己经若无其事地走回壁炉边,重新趴下,长长的尾巴尖轻轻摇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谁让你说他不好看的。”
奥剋切委屈地揉了揉脚,小声嘀咕:“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