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小号，试图用声音靠近他
消息刚发出去没两分钟，林浩宇也跟着补了一条。
林浩宇：我们见他是接了叔的电话后才变了样，你别给他硬碰硬，实在不行咱就装乖卖萌，他这人吃软不吃硬。
彼时的陆禾安正在卧室里发呆，门外传来张妈唤她下去吃饭的声音。
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两下，她拿起一看，是熟悉的两个名字，毕竟作为温砚舟身边的人，她基本上都认识。
看到消息内容，她微微愣了一下。
温砚舟要回来了？
还带着火气？
还是因为温叔叔的电话。
所以他回来是为了自己吗？
她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简单回复了两个字。
陆禾安：谢谢。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重新放了回去，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
她不在意他那火气，她在意的是待会儿要不要出去面对他，要像往常一样正常打招呼，还是…正思考着，她听到门外的张妈喊小少爷的声音。
忽的她心就像被揪住一般，忍不住就打开了许久未开启的卧室门。
张妈一看小少爷一回来，禾安小姐就出来了，顿时喜笑颜开。
这两个孩子打小就关系好，怎么可能真有什么事情呢。
于是张妈就心大地去了后厨还喊了其他人一起走，给了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温砚舟下意识地抬头打量她。
只见站在二楼玄关处的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着，脸色还有点苍白。
那双漂亮的杏眼再见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就恢复了些神采，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藏着天生的妩媚。
哪怕没精打采，也难掩那份绝美的底子。
只是站在那下唇被牙齿轻咬就发红，透着一股倔强的委屈。
他最受不了她这样看着自己，移开了视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道“还不下来？”
听到声音陆禾安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喜欢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就放下呢。
这些天她疯狂地选择逃避，不去看他的消息，可当人站在那她还是没出息地被他吸引了过去。
乖乖地下去后，她发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温砚舟今天气场很不对。
哪怕是曾经在她表白后，他会开始刻意的保持距离感，却不会像此刻这样。
周身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点审视。
她走上前，在他面前比划着“哥？”
，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
看到她手语里的哥，温砚舟愣了一下，她以前都是喊他砚舟或者阿舟，喊哥倒是很少。
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语气听不出来情绪，却比平时冷了几分“怎么脸色这么差，病了？”
陆禾安立马比划着［没有，就是没睡好罢了。
］两个人都默契没有提及几天前的事情。
“是吗？”
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道“没睡好，是因为忙着跟爸告状？”
陆禾安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和茫然，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看到她这副样子，温砚舟心里火气更盛了。
装无辜？
现在想要逼自己回家连承认都不承认了，看来还是他太宠着她了。
他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点兄长式的责备，却比任何一次都要严厉“都多大了还玩这套？
有什么不满可以首接让李管家跟我说，跑去爸那告状，很有意思？”
“禾安我认为我己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只能是你的兄长，而且我之前对你的保护那些都只是作为哥哥的保护。”
“以后别耍着小把戏了，很幼稚。”
陆禾安被他说得眼眶瞬间红了，手指慌乱地比划着［我没有！
我没有告状！
］她这三天吃饭都只吃一点点，更别提出门了！
看着她急得快要掉出眼泪的样子，温砚舟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很讨厌她流泪的样子。
却依旧嘴硬道“没有最好！”
他随即起身侧着身子对她说“最近早些休息，让张妈给你炖点汤补补，不要再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说完，他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陆禾安站在原地，忍不住跌坐在沙发间，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怎么能这么误会她，这三天他不仅没有问过她，一回家就是质问。
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轻而易举地给她定罪。
委屈和失落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抬手抚上左耳，那里有一枚小巧的助听器。
金属外壳贴着耳廓，像个永远摘不掉的秘密。
小时候那个男人砸来的烟灰缸和响亮的耳光打中左边耳廓时。
她不仅失去了大部分的听力，更是被恐惧掐住了喉咙。
后来她的母亲亲手杀了那个畜生，抱着那个男人绝望地看向她，她说“小禾，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不要像我一样，你要活在阳光下。”
再到后来她被温家收养，她学手语，戴上了助听器，旁人只当她天生失语，没人知道她灵魂深处有多少没能说出口的话。
她甚至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没有”。
眼泪砸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水雾，她看着温砚舟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突然攥紧了拳。
她不想在这样子了。
要想抓住这唯一的光，她就要做出改变，她从小到大拼命地努力就是为了配得上站在他身边。
现在她或许可以换个方式再次走进他的世界呢？
她吃完饭后，在张妈欲言又止地神情下淡定地回到房间。
来到电脑桌前，颤抖着摘下助听器，世界暂时陷入了模糊的嗡鸣。
这种隔绝感才能让她稍微平静些，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像极了她现在忐忑不安的心情，突然顿了一下。
她没有点开那个属于自己的账号“小禾”，反而点了注册新用户。
昵称栏里，她敲下三个字：听风说。
头像选了张手绘图：灰蓝色的天空飘着半张残破的银杏叶，叶尖还沾着颗露珠，像没敢滴落的眼泪。
这是陆禾安自己画的，她很喜欢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表达内心想法。
注册完成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助听器，点开了那个她偷看了无数次的游戏主页。
她记得他的每一个喜好，知道他的游戏账号和ID，甚至他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她都铭记在心。
看着那个烂记于心的名字“等风来”，头像是张极简的线描空白的背景里立着棵光秃秃的银杏树，枝桠伸向天空，像在等一场能吹开花的风。
这是他几年前随手找的就设置了上去，从未换过，温砚舟是个很恋旧的人。
这一次，她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她想要让他看到，抛开“妹妹”的身份，抛开“小哑巴”的枷锁，她陆禾安是个值得他喜欢的人。
这一次她必须要赢，用声音靠近他。
二人多年后，一人释然，一人才惊觉那个他当作妹妹看待的小姑娘，其实早就悄悄在他心里占了个特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