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赤瞳辨诡道，毒瘴遇清瑶命名草稿
他骑着从金国修士那里缴获的战马，马蹄踏过官道上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在空旷的暮色里显得格外孤寂。
他不时抬手按住胸口 —— 那里贴身放着大哥的战衣与染血的信笺，布料上残留的气息，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赤瞳的猩红尚未褪去，他试着闭上眼，再睁开时，竟能清晰看到前方三里外的灵气流动：官道左侧的树林里，藏着三股微弱的木灵气，右侧的土坡后，则有一股水灵气在缓慢游走。
“是探子？”
他眉头微蹙，勒住马缰。
如今五大国定然在西处搜捕大炎皇室残余，自己这头白发太过扎眼，若被发现，恐怕会引来更多追兵。
他翻身下马，从行囊里取出一件灰布长衫 —— 这是他之前在丹术坊做学徒时穿的衣服，此刻正好用来伪装。
刚换好衣服，左侧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名身着青衣的修士窜了出来，手中握着缠着藤蔓的短刀，木灵气在刀刃上微微流转。
“站住！
你是谁？
为何在此处徘徊？”
为首的修士厉声喝问，目光紧盯着叶青羽的白发，“看你的发色，莫非是大炎皇室的余孽？”
叶青羽心中一凛，面上却故作镇定，垂下眼帘，掩去赤瞳的猩红：“在下只是个游学的书生，途经此地，准备去迷雾山谷寻一位故人。”
“书生？”
修士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木灵气凝成的藤蔓突然朝着叶青羽的手腕缠去，“我看你是在撒谎！
大炎皇室的余孽都躲在迷雾山谷，你这时候去那里，不是余孽是什么？”
藤蔓即将触到手腕的瞬间，叶青羽突然抬眼，赤瞳中的猩红骤然亮起。
那修士只觉眼前一花，仿佛看到无数条毒蛇从叶青羽袖中窜出，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藤蔓瞬间失去控制，落在地上化作一缕青烟。
“你…… 你究竟是什么人？”
修士脸色发白，声音都在发颤。
叶青羽没有回答，目光扫过另外两名修士 —— 通过赤瞳，他清晰看到他们丹田处的木灵气运转滞涩，显然是刚入门不久的修士，修为不过炼气期三层。
他心中有了计较，缓缓开口：“我若真是大炎皇室余孽，凭你们三人，拦得住我吗？”
他刻意释放出一丝冰冷的气息，虽未动用灵气，却让三名修士下意识后退。
就在这时，右侧土坡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喝声：“住手！
他不是大炎皇室的人，是我要等的故人！”
话音未落，一名穿青衫的女子从土坡后走出，腰间挂着一个绣着毒草图案的香囊，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
她走到叶青羽身边，对着三名修士冷冷道：“这是我万毒谷的客人，你们百草宗的人，未免管得太宽了？”
“万毒谷？”
三名修士脸色骤变，相互对视一眼，“你们万毒谷不是己经被我们百草宗剿灭了吗？
怎么还会有传人活着？”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香囊：“我万毒谷的人，没那么容易死！
你们若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百草宗修士显然对万毒谷的毒术有所忌惮，犹豫片刻，狠狠瞪了叶青羽一眼，转身钻进树林，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多谢姑娘相救。”
叶青羽拱手道谢，目光落在女子腰间的香囊上 —— 通过赤瞳，他能看到香囊里装着 “断肠草腐心花” 等剧毒草药，却也有 “醒神草解毒藤” 等解毒药材，显然这女子虽擅长用毒，却并非滥杀之人。
女子转过身，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的白发与赤瞳上停留片刻：“你不必谢我，我只是看不惯百草宗的人仗势欺人。
不过…… 你的眼睛与发色很特别，不像是普通书生。”
叶青羽心中一动，知道瞒不过去，便如实说道：“在下叶青羽，确是大炎皇室之人。
皇城破后，家人遭难，我正要去迷雾山谷躲避，寻找幸存的亲人。”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悲戚：“原来你是大炎六皇子。
我叫苏清瑶，原是万毒谷的弟子。
三个月前，百草宗联合金国修士围剿我宗门，师父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不幸战死，我一路逃亡，也打算去迷雾山谷暂避。”
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苏清瑶提起竹篮，对叶青羽道：“迷雾山谷外围有一片毒瘴泽，寻常修士进去，轻则中毒昏迷，重则殒命。
我这里有‘避毒丹’，你随我来，我带你安全进入山谷。”
叶青羽点头，跟着苏清瑶朝着迷雾山谷的方向走去。
夜色渐深，官道两旁的树林里传来阵阵虫鸣，偶尔还能听到妖兽的嘶吼。
苏清瑶一边走，一边给叶青羽介绍：“这毒瘴泽是迷雾山谷的天然屏障，里面的瘴气含有‘腐心毒’，若吸入过量，会让人五脏六腑逐渐腐烂。
不过…… 这瘴气也能掩盖灵气波动，正好可以用来躲避五大国的搜捕。”
叶青羽试着用赤瞳看向前方，果然看到一片淡紫色的瘴气在山谷入口处弥漫，瘴气中还夹杂着微弱的毒灵气，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山谷笼罩。
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瘴气泽深处：“那里好像有灵气波动，而且…… 不止一股。”
苏清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眉头微蹙：“是迷雾山谷里的散修。
自从五大国开始搜捕大炎皇室后，很多不愿归附五大国的修士都躲进了山谷，只是…… 他们彼此不信任，经常为了争夺资源争斗。”
两人刚靠近瘴气泽边缘，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叶青羽用赤瞳穿透瘴气，看到五名修士正围着一名少年，少年手中紧握着一块淡绿色的晶石，脸上满是倔强。
“把‘木灵晶’交出来，饶你不死！”
为首的修士厉声喝道，手中的长刀上泛着土灵气，“这晶石在你手里也是浪费，不如给我，还能换你一条性命！”
少年咬紧牙关，木灵气在掌心凝聚，却因修为低微，灵气波动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噬灵藤巢穴里找到的，能救我妹妹的命，我绝不会给你们！”
“敬酒不吃吃罚酒！”
修士怒吼一声，土灵气凝成的长刀朝着少年劈去。
就在这时，苏清瑶突然将手中的竹篮一扬，数十片沾着毒粉的草药朝着修士飞去。
“住手！”
她厉声喝问，“你们身为修士，却欺负一个孩子，不觉得羞耻吗？”
修士们被毒粉逼退，看到苏清瑶腰间的香囊，脸色微变：“又是万毒谷的人？
你以为凭你一人，能护得住他？”
叶青羽上前一步，赤瞳中的猩红再次亮起。
这一次，他没有制造幻象，而是通过赤瞳看穿了修士们的弱点 —— 为首的土系修士，丹田处的土灵气运转有一处滞涩点，那是他之前与人争斗时留下的旧伤。
“你们若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他声音冰冷，右手虚握，地上的碎石突然微微颤动，“我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否则…… 后果自负。”
修士们被他的气势震慑，又忌惮苏清瑶的毒术，犹豫片刻，狠狠瞪了少年一眼，转身钻进瘴气泽深处，很快消失不见。
少年松了口气，抱着木灵晶，对着叶青羽与苏清瑶躬身行礼：“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在下林小虎，妹妹身患‘寒毒’，需要木灵晶来炼制解药，才冒险去噬灵藤巢穴寻找。”
叶青羽看着他手中的木灵晶，通过赤瞳，能看到晶石中蕴含着纯净的木灵气 —— 这正是修炼《五行秘典》所需要的灵气。
他心中一动，问道：“你知道迷雾山谷里还有其他像你这样的修士吗？
他们是否愿意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五大国的搜捕？”
林小虎眼睛一亮：“当然愿意！
山谷里有很多修士都对五大国不满，只是没有领头人。
若公子愿意带领我们，大家定然会全力相助！”
苏清瑶也点头附和：“迷雾山谷地势险要，又有毒瘴泽作为屏障，若能联合谷中修士，建立一处据点，不仅能躲避搜捕，还能积累实力，为将来的复仇做准备。”
叶青羽抬头望向迷雾山谷深处，瘴气在夜色中泛着淡紫色的光，像一片未知的迷雾。
他知道，这只是复仇之路的第一步，前方还有无数艰难险阻在等着他。
但只要能找到盟友，积累实力，总有一天，他能带着众人，走出这片山谷，让五大国血债血偿。
“好。”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们现在就进入山谷，寻找其他修士，建立据点。
小虎，你熟悉山谷地形，就由你带路吧。”
林小虎用力点头，抱着木灵晶，率先朝着瘴气泽深处走去。
苏清瑶紧随其后，叶青羽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官道 —— 那里曾是他离开皇城的方向，如今却成了他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他握紧拳头，赤瞳中的猩红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迷雾山谷的风，带着毒瘴的气息，吹起他的白发，却吹不散他心中的仇恨与决心。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只爱读书的书生，而是肩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是即将在迷雾中崛起的燎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