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书上“重度抑郁，重度焦虑”八个字，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我拿着它，
冲进了总监办公室，想问问他，这个我拼死拼活加班加点才赶出来的项目，
为什么最后署名的人是他的亲信林薇薇。可我还没开口，他已经把一叠厚厚的文件砸了过来，
纸张像雪花一样，散落在我脚边。“苏然，你还好意思来问？看看你做的什么东西！
要不是薇薇通宵帮你补救，公司这次的损失你担得起吗？”林薇薇站在他身后，眼眶通红，
泫然欲泣，“然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功劳，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看你被王总骂。”周围同事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忽然觉得胸口那股堵了三年的恶气，噗地一声，散了。我笑了。
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我捡起一张废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后把那张皱巴巴的诊断书，
轻轻放在了王总的桌上。“王总，医生说我疯了。”我说，“我现在看谁，
都像要创死的目标。”1.“苏然，你胡说八道什么？装疯卖傻给谁看？”王总，王景礼，
我那位油腻的顶头上司，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最擅长的就是用这种疾言厉色的方式，
把所有人的气焰都压下去，让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像冰窖，然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过去三年，
我就是这样被他Pua过来的。每一次，我都会低下头，道歉，承认错误，
哪怕那错误根本与我无关。但今天，不一样了。我不仅没低头，反而笑得更灿烂了，“王总，
你看，你声音一大，我这手就有点抖。”我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
拿起他桌上那个价值不菲的紫砂茶壶，“这壶不错，听说您花了五万块从大师手里求来的，
要是手一滑……”王景礼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蛤蟆，“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歪了歪头，笑容天真又无辜，“医生说了，我现在是精神病，
情绪不稳定，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砸了你的东西，我负不了责的。”我甚至还扭头，
笑眯眯地看向门口围观的同事们，“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哦。”整个办公室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大概从来没见过，
一向任劳任怨、逆来顺受的老好人苏然，会变成这副模样。林薇薇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娇弱地往前一步，拉住王景礼的胳膊，眼泪说掉就掉，“王总，您别生气，
然然她肯定是压力太大了，才会说胡话的。然然，你快跟王总道个歉，
项目的事我们可以再商量的。”瞧瞧，多会说话。一边给我定了性是“说胡话”，
一边又用“再商量”来暗示功劳确实有争议，顺便还在王景理面前卖了个好。要是在昨天，
我肯定会被她这番茶艺表演恶心得够呛，但又无力反驳。可现在，我只想鼓掌。“商量？
好啊。”我把茶壶轻轻放下，然后从我的工位上，拿起了我的笔记本电脑。我走到会议室，
把电脑接上投影仪，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叫——“王总监指导工作伟大实录”。我点开它，
里面是几十个音频和视频文件，日期从我入职那天开始，一直到昨天。
我随手点开一个最近的音频。“苏然啊，这个方案，我觉得还是不够大气，你再改改。
”王景礼那熟悉的、充满油腻感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好的王总。
”这是我卑微的声音。很快，第二个音频响起。“不行不行，太虚了，要落地！懂吗？落地！
”“好的王总。”第三个，第四个……“这里加个图。”“这个颜色太丑了，换掉！
”“为什么要用这个字体？你是猪脑子吗？”“算了算了，还是用第一版吧，
我觉得第一版最好。”整整八个版本的修改记录，每一次修改意见，
都是王景礼亲口提出来的。我按下暂停键，办公室里鸦雀无声。王景礼的脸，
已经从猪肝色变成了酱紫色。我转向林薇薇，笑得像个天使，“薇薇，你说你通宵帮我补救，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补救的是王总指导的哪个版本？”2.林薇薇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个项目从头到尾，
她连一片纸都没碰过。她所谓的“补救”，不过是等我做完所有工作，然后拿着我的U盘，
在王景礼面前演一出“我为公司流尽最后一滴泪”的苦情戏码。这套路，他们玩了三年，
从没失手过。可惜，他们不知道，我这个老好人，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我喜欢记录。
工作上所有重要的沟通，我都会留下录音或者邮件记录。这本来只是为了防止扯皮，没想到，
今天成了我反击的核武器。“怎么不说话了？”我步步紧逼，
“是你补救的版本太过于惊天地泣鬼神，以至于无法用语言形容吗？
”“我……我……”林薇薇眼看就要哭出来，求助似的望向王景礼。王景礼毕竟是老油条，
短暂的震惊后，他强行镇定下来，一拍桌子。“够了！苏然！你这是什么态度！
在公司搞窃听，你这是违法的！你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他开始给我扣帽子了。“王总，
您先别激动。”我慢悠悠地晃了晃手机，“首先，
这些录音的地点都在公司会议室、办公室这些公共场合，内容也仅限于工作讨论，
构不成侵犯隐私。其次，我这是为了更好地领会您的指示，才做的会议纪要。不信您听，
每一次录音开头，我都有提醒的。”我点开一个录音。“王总，为了防止遗漏您的重要指示，
我们开始录音了哦。”我甜美的声音响起。王景理：“录吧录吧，快点开始！
”王景礼的脸彻底黑了。他大概从没把我的这句“提醒”当回事，
只当我是个唯唯诺诺、生怕记错笔记的小助理。“最后，”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他和林薇薇的脸，“我只是想证明，这个项目，
从第一个字符到最后一个标点，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林薇薇小姐所谓的‘补救’，
纯属子虚乌有。如果两位对我的说法有异议，我们可以现在就去人事部，
或者直接请法务部的同事过来，大家当面对质。”“对了，”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诊断书，重新在王景礼面前展开，
“在我精神状态还算稳定的这几分钟里，我正式提出我的诉求。”“第一，
恢复我在‘星光计划’项目中的署名权，并且，我是唯一负责人。”“第二，林薇薇小姐，
为你窃取我的劳动成果并公然污蔑我的行为，向我进行书面道歉，
道歉信需要张贴在公司公告栏，为期一周。”“第三，王景礼总监，作为部门领导，
你管理失职、颠倒黑白，对我造成了巨大的精神伤害。”我指了指诊断书，“这个，
就是证据。我要求你，向我公开道歉，并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以及全部的医疗费用。
”我的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看我的眼神，
已经不是在看一个怪物了。是在看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不要命的疯子。
3.王景礼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他终于憋出一句。“谢谢王总夸奖。
”我微笑着接受了这份“赞美”，“比起您和林薇薇小姐的‘有法有天’，我确实差远了。
”林薇薇的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哭着说：“然然，你怎么能这么说王总？
他一直都很器重你的……你怎么能这么伤害他？”“器重我？
”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器重我，就是把我的功劳都给你？器重我，
就是让我背所有的黑锅？器重我，就是让我加班到凌晨三点，
而你们两个却在楼下的日料店吃着烛光晚餐？”我每说一句，林薇薇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她如遭雷击。她大概没想到，那天晚上，我因为急性肠胃炎提前下班，
刚好在公司楼下撞见了他们。王景礼那个有妇之夫，正亲昵地给林薇薇的碗里夹天妇罗，
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而林薇薇，则是一脸娇羞。那一刻，我才明白，
我不是败给了她的能力，而是败给了他们的关系。我只是一个勤勤恳恳的“生产工具”，
而她，是老板娘。“你……你胡说！我们只是在谈工作！”林薇薇尖叫着反驳，
声音都变了调。“哦？谈工作啊。”我点点头，打开了电脑里的另一个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的名字更直白——“狗男女的工作日常”。里面，是我这三年来，
无意中收集到的，
他们各种暧昧的聊天记录截图、朋友圈互动、甚至还有几张角度刁钻的偷拍照。比如，
王景礼发的朋友圈：“今天又是辛苦的一天。”配图是他办公室的桌子。
林薇薇在下面评论：“王总辛苦了，要注意身体呀爱心。”而同一天，
林薇薇的朋友圈仅我可见：“收到了神秘礼物，好开心哦害羞。
”配图是一个奢侈品牌的包包，背景，就是王景礼办公室那张桌子的一角。证据链，
完美闭环。我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出来，只是把文件夹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展示在投影上。
但我相信，光是这几个字，已经足够让他们的脑子炸开一锅滚油了。王景礼的额头上，
冷汗涔涔而下。他怕了。他怕的不是丢掉工作，而是他那个当公司董事的老婆。
要是这些东西捅出去，他不仅会净身出户，可能连在这个行业里都混不下去。“苏然！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关掉投影，一字一句地重复，“署名，道歉，赔偿。三样，一样都不能少。
”“做不到呢？”他咬着牙问。“做不到啊……”我拖长了语调，然后拿起我的手机，
当着他的面，点开了公司内部的通讯软件，找到了一个头像。
那是一个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女人，备注是——董事长，方董。也就是王景礼那位，
最痛恨小三和办公室恋情的老婆。我把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对着王景礼，
露出了一个比魔鬼还灿烂的微笑。“你说，我把这些‘工作记录’，发给方董，
算不算越级汇报？”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了王景礼和林薇薇，梦想一起破碎的声音。
4.王景礼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
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我……我答应你。”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林薇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王总！”“你闭嘴！”王景礼第一次对她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还嫌不够丢人吗？”林薇薇的眼泪，终于彻底收了回去。她看着我，
眼神里不再是楚楚可怜，而是淬了毒的怨恨。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结果。接下来的半个小时，
堪称我们部门成立以来，最高效的半小时。王景礼亲自在工作群里发布通知，
宣布“星光计划”项目的唯一负责人是苏然，并对之前的信息失误表示“歉意”。
林薇薇则是在我的“指导”下，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道歉信。“我，林薇薇，
在‘星光计划’项目中，因个人嫉妒心作祟，恶意窃取同事苏然的劳动成果，
并试图污蔑……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此，
向苏然同志致以最诚挚的歉意……”我让她改了三遍，直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诚”。
然后，我亲眼看着她，把这封信，贴在了公司最显眼的公告栏上。做完这一切，
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跑进卫生间，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干呕声。最后，是赔偿。
王景礼当场给我转了五万块钱。“医疗费，精神损失费，都在这里了。苏然，这件事，
到此为止。”他的语气，像是在施舍。我看着手机上到账的提示，笑了笑。“王总，
您可能误会了。”我说，“这五万，只是第一笔。”王景礼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晃了晃那张诊断书，“我的病，什么时候好，得看医生怎么说。
只要我一天没好，我的精神损失，就在持续产生。所以，这赔偿嘛，自然也得持续给。
”我看着他瞬间扭曲的脸，心情无比舒畅。“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精神损失费的分期付款。
”我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给。不过那样的话，我可能因为病情加重，
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不小心就把那些‘工作记录’，群发给公司所有人，
甚至……发到网上。”“苏然，你这是敲诈！”王景礼低吼道。“不不不。”我摇了摇手指，
“这是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王总，你得为你和你‘好下属’的感情，买单。
”我拿着我的东西，在一片死寂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身后，是王景礼压抑的喘息，
和林薇薇绝望的啜泣。走出公司大门，阳光照在我的身上。三年来，我第一次觉得，
原来阳光，是这么的温暖。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心理医生。“苏小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着蔚蓝的天空，笑着说：“医生，我感觉好多了。
自从我精神稳定之后，他们都说我是疯子。但我觉得，这种感觉，爽爆了。
”5.我在家休了三天病假。这三天，我关掉了手机，戒掉了网络，
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在公园里散步。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被针扎破后，
那些压抑、焦虑、愤怒的“毒气”一点点排空，虽然变得干瘪，但也前所未有地轻松。
第四天，我回到了公司。一进办公室，我就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所有人都假装在忙碌，
但眼角的余光，却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我身上。有好奇，有畏惧，有幸灾乐祸。
我坦然地接受了所有目光的洗礼，径直走到我的工位。桌上，一尘不染。看来，
没人敢在我这个“疯子”的地盘上动手动脚了。林薇薇的座位是空的，我听说她也请了病假，
据说是“精神受到了极大刺激”。我差点笑出声。她那也配叫刺激？
王景礼坐在他的独立办公室里，门关着，但百叶窗的缝隙里，我能感觉到一双怨毒的眼睛，
正死死地盯着我。我毫不在意，打开电脑，开始处理积压的工作。没过多久，
一个同事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他是刚入职不久的实习生，小张。“然……然姐。
”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有事？”我抬起头。“那个……王总让你过去一下。
”“知道了。”我点点头，继续处理手头的邮件。小张没走，站在原地，一脸为难。“然姐，
王总说，让你现在就过去。”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忽然笑了。“小张，你觉得，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小张一愣，“啊？”“王景礼，他现在在我这里的优先级，
是最低的。我手头有三个紧急项目要处理，两个小时后就要交。
你现在让我为了他一句‘现在就过去’，放下所有正事，你觉得合理吗？
”“这……可是……”小张急得快哭了。“没有可是。”我打断他，“你去告诉他，
苏然现在很忙，没空。他要是有急事，自己过来找我。或者，等我忙完了，看心情，
再决定要不要过去。”小张的嘴巴张成了“O”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大概是第一天认识，原来工作，还可以这么干。他失魂落魄地走了。我能想象到，
王景礼听到这番回话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果然，不到五分钟，
我的企业微信就响了。是王景礼。苏然，你什么意思？不想干了是吗？我扫了一眼，
没回。立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你再不来，信不信我直接给你记旷工？
我依旧没理他，专心致志地写着我的项目报告。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我面前上蹿下跳，
而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终于，他黔驴技穷了。……算你狠。过了几秒，
又一条信息弹了出来。你手上的‘星光计划’，下午两点，跟客户开会。你准备一下。
我看着这条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还是忍不住了。
“星光计划”是公司下半年最重要的项目，客户也是得罪不起的大甲方。这个项目，除了我，
没人能接得下来。王景礼想拿捏我，但他更怕项目搞砸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我回了他一个字。哦。然后，我继续处理我的另外两个项目，仿佛“星光计划”的会议，
与我无关。一直到下午一点半，我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星光计划”的文件夹。一点五十分，
我走进了会议室。王景礼和客户方的代表，已经等在那里了。
客户代表是个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姓李，李经理。看到我，王景礼的脸色很难看。“苏然，
你怎么才来？让李经理等了这么久，懂不懂规矩？”他上来就是一顿训斥。我没理他，
直接对李经理伸出手，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李经理，您好，
我是‘星光计划’的项目负责人，苏然。抱歉来晚了，
刚才在处理另外一个项目的紧急bug。”我的态度不卑不亢，既解释了迟到的原因，
也点明了我的工作状态——我很忙，我很重要。李经理显然对我这种直接的风格更感兴趣，
他握了握我的手，“苏小姐，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到。”王景礼的脸，又黑了一层。
会议开始。我打开PPT，开始讲解我的方案。我的方案，逻辑清晰，数据详实，
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到无比。这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掉光了无数根头发，才打磨出来的，
我的心血。李经理听得频频点头，眼神里流露出欣赏。讲解进行到一半，
王景礼突然打断了我。“等一下。”他指着PPT上的一页数据，“这个数据，
我觉得有问题。我们之前内部讨论的时候，不是说预估增长率是15%吗？
你怎么写了12%？苏然，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么重要的数字都能错，你这工作是怎么做的？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李经理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我看着王景礼，心里冷笑。他终于开始出招了。用一个看似专业，
实则无关紧要的细节来攻击我，动摇客户对我的信任。这招，很高明。如果我是以前的苏然，
我肯定会慌张，会立刻道歉，会说“对不起，我马上去核对”。那样一来，无论数据对错，
我在客户心中的专业形象，都已经大打折扣了。但是现在……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问了一个问题。“王总，您说的‘我们之前内部讨论’，是指哪一次讨论？
”6.王景礼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他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就是上周那次项目会啊。”“哦？上周的项目会？”我点点头，
然后当着客户的面，打开了我的电脑，
调出了那个名为“王总监指导工作伟大实录”的文件夹。我甚至都没有去翻找，
就那么把文件夹的名字，清晰地展示在了大屏幕上。“王总，您记性真好。”我微笑着说，
“不过我这里有会议纪要，不如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王景礼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当然记得那个文件夹里是什么。那是他的噩梦，
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居然敢当着客户的面，
把这东西拿出来。我这个疯子，是真的什么都敢干！“不用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都变了调，“我……我可能记错了。你继续，继续！”他急切地摆着手，
像是在驱赶什么瘟神。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尴尬。客户李经理，是个聪明人。
他看看我，又看看脸色煞白的王景礼，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他没有多问，
只是对我点了点头，“苏小姐，你继续吧。我对你这个12%的预估，很感兴趣，
请详细说明一下你的测算逻辑。”危机，就这么被我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我甚至都没有去解释那个数据为什么是12%而不是15%。因为我知道，
当权力关系发生逆转时，解释，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我需要做的，只是让他闭嘴。显然，
我成功了。接下来的会议，进行得异常顺利。王景礼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
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会议结束时，李经理站起来，再次和我握手。“苏小姐，
你的方案非常出色，专业、严谨、有远见。我很期待和你的合作。”“谢谢李经理的认可。
”我微笑着回应。“不过，”他话锋一转，看了一眼旁边如坐针毡的王景礼，意有所指地说，
“苏小姐，一个好的项目，不仅需要好的方案，更需要一个高效、专业的团队。
我不希望在未来的合作中，看到任何不专业的内部干扰。”我立刻明白了。
这是客户在给我撑腰。他看出了我们内部的问题，并且明确表示，他只认我，
不希望王景礼这种人来瞎指挥。“您放心，李经理。”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会确保项目顺利进行的。”送走客户，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王景礼。他终于爆发了。
“苏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毁了我才甘心？”他低声咆哮着，像一头困兽。
“王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我的电脑，
“我只是在认真工作而已。倒是您，在客户面前公然质疑我的专业数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