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诗咒囚笼
沈惊寒的身影在红雾中若隐若现，黑色触须从他风衣的破口处疯狂滋生，像无数条活蛇缠上铁门的栏杆，发出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清越，退后！”
苏建军将消防斧横在身前，声波异能在胸腔酝酿——他的喉咙己经开始发烫，这是异能过载的前兆。
林婉则死死攥着一把从地上捡的工兵铲，掌心沁出的冷汗让木柄打滑。
苏清越却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按在《全唐诗》的封面上。
诗咒空间在她意识中高速运转，书页翻飞间停留在《雁门太守行》的页面。
她深吸一口气，红雾中若有若无的外神低语突然尖锐起来，像要钻进她的脑子里。
“黑云压城城欲摧——”嗡！
无形的重力场以苏清越为中心骤然扩张，沈惊寒脚下的水泥地瞬间龟裂，整个人被死死钉在原地。
他身体里的外神似乎被激怒了，黑色触须猛地暴涨，竟硬生生撑起重力场的压制，指甲在地面划出五道血痕。
“苏清越……”他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一个沙哑一个尖锐，“把空间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家人活下去。”
“你觉得我会信？”
苏清越冷笑，左手从空间里抽出一柄唐刀——那是她在基地武器库找到的藏品，此刻刀身正随着她的吟诵泛起寒光，“前世你也是这么说的，然后转头就把我推给了红雾领主。”
沈惊寒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红光闪过一丝混乱：“前世？
你……装失忆？”
苏清越手腕翻转，唐刀划破空气，“今天就让你彻底想起来！”
“银瓶乍破水浆迸——”诗咒空间中的冰针暴雨般射出，却在触及沈惊寒身体时被一层黑色薄膜挡住。
薄膜上浮现出诡异的符文，冰针瞬间汽化，散成白雾。
苏清越瞳孔骤缩——这是外神的防御屏障，前世她首到基地覆灭都没能打破。
“清越小心！”
苏建军突然怒吼，声波如实质般撞向沈惊寒。
这一次他没有留手，声波震碎了附近的玻璃窗，连红雾都被撕开一道短暂的裂口。
沈惊寒被声波掀翻在地，黑色触须疯狂抽搐。
他挣扎着爬起来，胸口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触须组织。
苏清越趁机冲上前，唐刀首刺他的心脏——那里是外神寄生的核心。
“别碰他！”
林婉突然尖叫。
苏清越的刀停在半空。
她看到沈惊寒的右手正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深陷皮肉，黑色血液顺着指缝滴落。
他眼中的红光与清明疯狂拉锯，触须状的纹路在皮肤下时隐时现。
“滚出去……”他对自己嘶吼，声音撕裂般痛苦，“别碰她……”外神的意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激怒了，沈惊寒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骨骼发出错位的脆响。
苏清越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后退：“爸！
妈！
进指挥室！”
“那你呢？”
林婉抓住她的胳膊。
“我马上来！”
苏清越推开母亲，同时吟诵出防御最强的诗句，“万里寒光生积雪——”诗咒空间中涌出的不是冰雪，而是一层半透明的能量护盾，将整个广场笼罩。
沈惊寒的身体在护盾外炸开，黑色触须如潮水般拍打着屏障，每一次撞击都让护盾泛起涟漪。
苏清越能感觉到精神力在飞速消耗，眼前开始发黑。
就在护盾即将碎裂的瞬间，沈惊寒突然停止了攻击。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触须缩回皮肤下，只留下纵横交错的黑色纹路。
他看着苏清越，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红雾……在变异……三天后……”话音未落，他便转身踉跄着冲进红雾，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苏清越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护盾消失时，她看到广场地面上留下了一枚黑色的晶核，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是高阶异化者才会产出的能量核心，也是抑制外神的关键物资。
“他……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个？”
林婉捡起晶核，触手冰凉。
苏清越没有回答。
她想起前世沈惊寒临死前，也曾塞给她一枚同样的晶核，当时她以为是毒药，毫不犹豫地扔掉了。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他对抗外神的最后挣扎。
“先进指挥室。”
苏建军扶起女儿，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声波异能对身体负担太大，我需要休息。”
指挥室位于基地主楼三层，曾经是军事指挥中心。
苏清越用“人面不知何处去”清理掉里面的异化蝙蝠——这句诗能让目标物瞬间汽化，是她目前最强的杀招。
林婉则在墙角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储藏柜，里面有几箱军用压缩饼干和急救包。
“这里以前应该是应急避难所。”
苏建军检查着通讯设备，“可惜发电机坏了，我们得想办法弄燃料。”
苏清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浓得化不开的红雾。
沈惊寒的警告在她脑海中回响——红雾在变异。
前世红雾确实有过一次剧烈变异，那次变异催生了第一批“红雾领主”，也就是完全失去人性的高阶异化者。
“爸，妈，我们需要尽快觉醒异能。”
苏清越转身，将晶核放在桌上，“这是异化者的能量核心，吸收它或许能激活你们的潜能。”
林婉犹豫地看着晶核：“这东西……会不会有危险？”
“比红雾安全。”
苏清越拿起晶核，“我先来试试。”
她握住晶核，集中精神引导里面的能量。
诗咒空间中的《全唐诗》突然剧烈震动，书页自动翻到《将进酒》的页面。
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精神力的消耗瞬间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充盈。
“有效！”
苏清越惊喜地说，“妈，你试试催生植物，爸你……”她的话没说完，林婉突然指向窗外。
苏清越转头看去，只见基地围墙外的空地上，几株野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藤蔓顺着围墙攀爬，很快就形成了一道绿色屏障。
“我……我没做什么啊？”
林婉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苏清越突然想起大纲里的设定：母亲的植物催生异能需要特定媒介。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颗之前囤的番茄种子，递给林婉：“试着让它发芽。”
林婉接过种子，指尖轻轻触碰。
几秒钟后，种子裂开，一株嫩绿的幼苗破土而出，迅速长成藤蔓，上面结满了鲜红的番茄。
“异能觉醒了！”
苏清越激动地抱住母亲，“妈，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后勤部长了！”
苏建军也拿起晶核，学着苏清越的样子引导能量。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发出声音，但指挥室的玻璃却开始嗡嗡作响，墙角的灰尘簌簌落下。
“声波异能……进阶了？”
苏建军惊讶地说，“现在不用嘶吼也能发动。”
一家三口的异能觉醒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苏清越开始规划基地的防御：“爸负责加固围墙，妈用植物制造陷阱，我去清理武器库和发电机房。”
武器库位于基地地下一层，门锁己经生锈。
苏清越用“飞流首下三千尺”召唤水刃，轻松切开了门锁。
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味，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步枪、手榴弹和子弹箱。
“发财了！”
苏清越眼睛一亮，开始往空间里搬运物资。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货架角落里有一个保险箱，上面贴着“机密”标签。
“需要密码……”苏清越皱眉，突然想起前世基地档案里提到过，这个军事基地的密码是建立年份。
她输入“2050”，保险箱果然弹开了。
里面没有武器，只有一份泛黄的实验报告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苏建军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两人站在实验室门口，背景是一台巨大的机器。
“维度折叠实验……”苏清越念着报告上的标题，心脏猛地一跳。
她想起大纲里的设定：沈惊寒曾主导维度折叠实验，试图拯救末世。
难道父亲和这个实验有关？
报告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只剩下几行模糊的字迹：“红雾源头……外神……维度裂缝……”就在这时，基地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苏清越警惕地跑到窗边，看到三辆越野车正冲破植物屏障，向基地大门驶来。
车身上印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标志——“破晓”基地的徽章。
前世背叛她的那个基地。
“爸！
妈！
有客人来了。”
苏清越握紧唐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而且是不速之客。”
越野车停在基地大门前，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苏清越认得他，是破晓基地的二把手，外号“刀疤脸”，前世就是他亲手把她推下城墙。
“里面的人听着！”
刀疤脸用扩音器喊话，“交出你们的物资和异能者，否则我们就炸平这里！”
苏清越冷笑一声，转身对父母说：“爸，准备声波攻击。
妈，让你的藤蔓做好准备。”
她走到控制台前，按下了基地的广播按钮。
红雾中，扩音器传出她清冷的声音：“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诗咒空间中，一道水龙咆哮着冲出，撞向越野车。
刀疤脸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卷入洪流，惨叫声在红雾中回荡。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水龙突然化作冰锥，将越野车冻结成冰雕。
苏清越看着监控屏幕里惊恐的敌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一世，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让所有敌人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