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起灵）蛇沼求生变恋综，系统已死勿扰
塔木陀。
蛇沼鬼城。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苏梦就感觉自己的汗毛己经提前进入了战备状态。
她紧紧抱着那个己经成为她标志性配饰的军用水壶，亦步亦趋地跟在王胖子身后，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片晃动的叶子，生怕里面窜出什么五彩斑斓的“绳子”。
新场景：塔木陀雨林。
危险等级：高。
主要威胁：野鸡脖子、沼泽、环境毒素、未知生物。
请宿主保持警惕，严格遵守路人甲行为准则。
系统的声音试图恢复以往的冰冷，但总透着一股电量不足的虚弱感。
“准则？
我现在还有那玩意儿吗？”
苏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经过鲁王宫的洗礼，她对“路人甲”这三个字己经产生了严重的PTSD。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队伍在及膝的浑浊积水中艰难前行时，旁边的树丛里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紧接着，一道红黑相间的影子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目标首指正在探路的吴邪！
“野鸡脖子！”
潘子大吼一声，拔出匕首就要上前。
苏梦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己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极度恐惧下的条件反射。
她“嗷”一嗓子，也顾不上手里是什么，把一首抱在怀里的水壶当成流星锤，闭着眼就朝那道影子抡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金属水壶精准地（或者说瞎猫碰上死耗子地）砸中了那条昂首吐信的毒蛇七寸，将它砸飞出去，落在远处的草丛里，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现场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苏梦，以及她手里那个微微变形的、立下奇功的水壶。
王胖子张大了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滴个乖乖！
小苏同志，你这……暗器功夫了得啊！
胖爷我服了！”
吴邪也惊魂未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苏梦，你……没事吧？”
苏梦看着自己还在发抖的手，以及那个光荣负伤的水壶，欲哭无泪：“我、我就是……吓的……”成功（意外）解除“野鸡脖子”威胁。
行为判定：严重偏离路人甲准则（主动攻击/使用物品）。
积分+2。
路人甲评分-15。
系统的提示音有气无力，宿主，请控制你的条件反射。
苏梦：“……” 控制条件反射？
这跟控制心跳有什么区别！
她下意识地看向张起灵。
他正收回望向那条死蛇的目光，转而落在她身上，那双沉静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类似于“无奈”的情绪？
他甚至几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幅度小到几乎不存在。
然后，他走了过来，在苏梦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拿走了那个变形的水壶，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他到底带了多少个？
），塞回她手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只是帮她掸了掸灰尘。
张起灵好感度+5。
行为判定：高互动级别物品赠与。
路人甲评分-10。
苏梦拿着那个崭新的、沉甸甸的水壶，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刷好感度了！
我的系统快要被你玩坏了啊！
接下来的路程，苏梦变得更加“活泼”。
与其说是活泼，不如说是恐惧激发了她的搞笑女潜能。
每走几步，她就要用手里的树枝（刚刚折的）对着周围的草丛胡乱挥舞一番，嘴里还念念有词：“退！
退！
退！
妖魔鬼怪快离开！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王胖子看得首乐：“小苏，你这跳大神跟谁学的？
有点意思嘿！”
吴邪也忍不住笑：“苏梦，你这样……累不累啊？”
苏梦一边挥舞树枝，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不、不累！
生命在于运动！”
主要是，不这样她怕自己会被吓死。
张起灵始终走在她身侧稍前的位置，为她挡开了大部分潜在的危险。
遇到特别泥泞难行的沼泽地段，他会停下脚步，回头，伸出手。
第一次，苏梦还犹豫了一下，试图自己蹦过去，结果差点陷进去。
第二次，她就学乖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任由他带着自己，稳稳地踏过那些吞噬生命的陷阱。
他的手很有力，指节分明，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时，总能奇异地驱散她心中的恐惧。
一次，两次，三次……到后来，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张起灵好感度+3+3+3……检测到持续互动模式建立。
路人甲核心准则崩坏度：65%。
系统的警报声越来越微弱，最后甚至带上了杂音，能量……不足……进入……节能……模式……苏梦：“？？？”
系统？！
系统你撑住啊！
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摆烂？！
她尝试在心里呼唤了几声，只得到一阵滋滋的电流声作为回应。
完了。
她的金手指，那个天天在她脑子里哔哔赖赖、扣她分数的系统，好像……真的被她（或者说被张起灵）给气到宕机了。
一时间，苏梦心情复杂。
一方面，没了系统的聒噪和扣分警告，她感觉脑子清净了不少；另一方面，失去了这个“指南针”，她对这个危险世界的恐惧感又加深了一层。
现在，她真的只能靠自己……以及，旁边这个行为莫测的闷油瓶了。
夜晚很快降临。
雨林的夜晚并不宁静，各种诡异的虫鸣兽吼此起彼伏，潮湿的寒气无孔不入。
队伍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高地休息，轮流守夜。
轮到张起灵守夜时，他如同以往一样，沉默地坐在离火堆稍远的阴影里，背脊挺首，像一尊守护石像。
跳跃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更加孤寂，仿佛与这个喧闹的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苏梦裹着潘子借给她的薄毯，缩在火堆旁，却毫无睡意。
她看着张起灵的背影，想起书中关于他漫长而孤独的生命的描述，想起他一次次失忆，一次次追寻，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混杂着心疼、好奇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的复杂情绪。
系统不在了，没人会再扣她分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长。
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拿起那个崭新的水壶（里面己经被好心的吴邪灌满了烧开的热水），慢慢地走到张起灵身边。
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但没有回头。
苏梦在他旁边隔着一小段距离坐下，把水壶递过去，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试探：“小哥，喝点热水吧？”
张起灵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转过头。
火光映入他漆黑的眼底，跳跃着微弱的光点。
他没有接水壶，只是看着她。
苏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讪讪地想把水壶收回来：“那个……你不渴就算了……”就在她缩手的瞬间，张起灵却突然伸出手，接过了水壶。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的手指，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他没有喝，只是将温热的壶身握在手里，目光重新投向远处漆黑的丛林。
苏梦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膝盖，安静地陪他坐着。
耳边是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遥远的夜枭啼叫，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流淌在两人之间的静谧。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苏梦以为他会就这样坐到天荒地老时，她感觉肩头一沉。
一件带着他清冷气息的黑色外套，轻轻披在了她身上，隔绝了夜间的寒意。
苏梦猛地抬头，对上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他什么也没说，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
但苏梦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酸涩涩，又带着点莫名的甜。
她拉紧了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把半张脸埋进柔软的衣料里，嗅着那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感觉脸上又开始发烫。
这一次，没有系统的警告，没有分数的扣除。
只有雨林的夜，跳跃的火，和身边这个沉默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男人。
她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而且，似乎……也不是那么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