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我是军区大院最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养母王惠芳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林昭，
你姐姐不愿意嫁给沈团长，你替她去！"我捂着脸，不可置信："我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你那身子不男不女的，穿上裙子比你姐还像女人！"王惠芳眼里全是算计，
"沈墨川那个煞星刚从战场回来，浑身伤疤，你姐要嫁给她的赵哥哥。你要是敢不去，
我就告诉所有人你的秘密，让你在军区大院待不下去！"我咬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十八年了，我一直被当女孩养着，就因为我天生雌雄同体。穿上红裙子那天，
我在心里发誓：等嫁过去，我一定要逃。可我万万没想到，那个传说中凶神恶煞的沈团长，
新婚夜连房门都没进就回部队了。更没想到的是，我带着钱逃到火车站，
刚要上车就被他的警卫员抓了个正着。"沈团长说了，逃妻抓回去，关禁闭！
"1红色的喜字贴满了军区礼堂。我坐在新娘休息室里，手心全是汗。红盖头下，
我能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参加婚礼的全是军区的干部，个个来头不小。
"听说沈团长这次立了大功，上面要提他当师长呢！""可不是，才二十八岁就要当师长，
前途无量啊！""就是这婚事来得突然，林家那女儿我见过，长得倒是标致。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手绢。这些人说的林家女儿，其实是我养母的亲生女儿林诗雨。而我，
只是她捡来的私生子，从小被当成女孩养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今天，
就是我被当成商品的日子。门突然被推开，养母王惠芳走了进来。她上下打量我，
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一会儿记住了，少说话，多低头。沈墨川那人不好惹，
你可别露馅了。"我抬起头，盖头下的眼睛通红："妈，我真的要嫁过去吗？
万一被发现我是男的……""啪！"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叫什么妈？我不是你妈！
"王惠芳压低声音，眼神狠毒，"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敢坏了诗雨的前程，
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掉了下来。
十八年了，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亲生父亲是谁我不知道，
养母收养我只是因为她自己生不出儿子，想要个男孩传宗接代。结果我一出生，
医生就说我发育不全，既不完全是男孩，也不完全是女孩。养母失望之余，
索性把我当女孩养，起名林昭。后来她自己生了女儿林诗雨，我就更没有地位了。吃剩饭，
穿旧衣服，干最累的活，这就是我十八年的生活。直到半个月前，
沈墨川从边境战场立功归来，上级给他安排婚事，对象就是军区大院公认的美人林诗雨。
可林诗雨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赵建国，两人早就偷偷订了婚。
她不愿意嫁给一个满身伤疤的军人，养母又不敢得罪上级，
就想出了这个主意——让我冒充林诗雨嫁过去。反正我长得比林诗雨还要秀气，
穿上女装根本看不出破绽。"新娘出来了！"外面传来司仪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走出休息室的那一刻，我在心里默念：林昭，你一定要活下去。礼堂里人山人海，
我挽着养父林建国的胳膊，一步步走向主席台。红地毯的尽头，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即使隔着盖头，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留下的气息，锋利得像刀子。"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浑身一颤，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沈墨川停顿了一下，
然后将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
盖头被掀开。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沈墨川穿着军装，国字脸，
剑眉星目，左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不仅不影响他的气质，反而增添了几分硬朗。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眉头微微皱起。我心里咯噔一下：糟了，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就在我以为要暴露的时候，沈墨川突然俯下身，在我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礼成！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我松了口气，却发现沈墨川一直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婚宴开始了。我坐在主桌上，端着酒杯应付着来敬酒的人。沈墨川坐在我身边，
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沈团长，嫂子长得真标致啊！
"一个胖乎乎的军官端着酒杯走过来。沈墨川淡淡地说："谢谢。
""啥时候生个大胖小子啊？"我差点被酒呛到。沈墨川瞥了我一眼，
放下酒杯："吃你的饭。"那军官讪讪地走开了。我偷偷观察沈墨川，
发现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是不停地喝水。难道他也紧张？不对，他为什么要紧张？
婚宴结束后，我被送到了沈墨川在军区大院的宿舍。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简单，
到处都是军人的硬朗风格。我坐在床边，手心又开始冒汗。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他要圆房，
我该怎么拒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一直等到晚上九点，
沈墨川都没有出现。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警卫员老赵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战士。"嫂子，团长让我来传话。"老赵的语气很客气，"团长今晚有任务，
回部队了，让你好好休息。""啊？"我愣住了。"这是团长留给你的生活费。
"老赵递过来一个信封，"团长说了，家里的事你看着办，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说完，
老赵就带着人走了。我捏着信封，整个人都懵了。新婚夜，新郎回部队了？我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沓钱，足足有五百块。九零年，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我坐在床上，突然笑了出来。
真是天助我也！既然沈墨川不在，我正好可以趁机逃跑。我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首饰、衣服、还有那五百块钱，全都塞进了包里。军区大院管得严，我得想办法混出去。
我换上一身普通衣服，把头发剪短，打扮成男孩的样子。镜子里的我，
终于像个正常的男人了。凌晨三点，我趁着夜色溜出了宿舍。
军区大院的哨兵换岗时间是三点半，我得在那之前离开。我贴着墙根走到后门，
发现果然没人。翻过围墙，我头也不回地跑了。自由的感觉真好。我一口气跑到火车站，
买了一张去南方的车票。南方正在改革开放，听说到处都是机会，我可以去那里重新开始。
候车室里人很多，我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包。"去广州的旅客请检票上车！"广播响起，
我站起身，跟着人群往检票口走。就在我要递出车票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按在了我肩膀上。
"站住！"我回头，看到一个穿军装的男人站在身后。是老赵！"你……你怎么在这？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老赵面无表情："团长说了，逃妻抓回去，关禁闭。
"2我被老赵押回了军区大院。一路上我试图解释，说自己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可老赵根本不听。"嫂子，你别说了。"老赵叹了口气，"团长早就料到你会跑，
让我在火车站守着呢。"我心里一沉。沈墨川早就知道我会逃？那他为什么不拦着，
反而要抓回来？车子开进军区大院，直接停在了部队驻地门口。我被带进一间办公室，
沈墨川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出去。
"他对老赵说。老赵敬了个礼，转身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沈墨川两个人。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坐。"沈墨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硬着头皮坐下，
低着头不敢看他。"抬起头。"我慢慢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沈墨川靠在椅背上，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林诗雨，你很有胆量。"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叫的是林诗雨，
不是林昭。也就是说，他以为我就是那个林家大小姐？"新婚第一天就逃跑，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沈墨川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我咬着嘴唇，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墨川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还是说，
你心里有别人？"我猛地抬起头。他怎么知道？"我调查过林家。"沈墨川冷笑一声，
"林诗雨和军区赵建国的儿子从小青梅竹马，早就订了婚。上级给我安排这门婚事，
你们林家不敢拒绝，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全都知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沈墨川弯下腰，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把我困在椅子里，
"婚礼上你一直在发抖，吃饭的时候手都端不稳碗。林诗雨再娇气，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说吧，你到底是谁？"沈墨川的脸离我很近，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我……我是……"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怎么处理我？会不会直接送我去坐牢？还是会告诉上级，让林家受罚？
沈墨川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算了，不说就不说。"他直起身，"反正婚已经结了，
证也领了，你就是我沈墨川的妻子。"我愣住了。什么意思？他知道我不是林诗雨，
还要认我这个妻子？"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部队家属楼。"沈墨川走回办公桌，
拿起一份文件，"老赵会安排你的生活。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等等！"我站起来，
"你就这么放过我了？"沈墨川头也不抬："不然呢？把你送去坐牢？还是让林家受罚？
"我咬着嘴唇，说不出话。"你想逃，我不拦着。"沈墨川抬起头，眼神冷漠，
"但我警告你，逃跑的后果自负。这年头，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人，在外面能活几天？
"我浑身一僵。他说得对。我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出了军区大院，我什么都不是。
"好好待着吧。"沈墨川挥了挥手，"出去。"我被老赵带到了部队家属楼。
这是一栋五层的楼房，住的全是军人家属。我被分到了三楼一间二十平米的单间，家具齐全，
还有独立卫生间。"嫂子，你先住着。"老赵把钥匙递给我，"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我会向团长汇报。""我可以出去吗？"我问。老赵摇摇头："团长说了，
这段时间你哪儿都不能去，就在家属楼待着。"我心里一沉。这不就是软禁吗？老赵走后，
我坐在床上发呆。现在怎么办？逃是逃不掉了，难道要一直装下去？可我是男的啊！
万一哪天露馅了，沈墨川会不会杀了我？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打开门，
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面。"你就是沈团长的新媳妇吧？
"女人笑眯眯地说，"我是楼下张嫂，听说你刚来，特意给你煮了碗面。
"我接过碗："谢谢张嫂。""哎呀，长得真标致！"张嫂上下打量我，
"怪不得沈团长新婚夜都舍不得离开呢。"我愣了一下："新婚夜？""可不是嘛，
沈团长昨晚根本没回部队，就在楼下站了一夜。"张嫂压低声音，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的，他一个人在楼下抽烟，抽了一宿。"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沈墨川昨晚站在楼下？"行了，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张嫂摆摆手，
"以后有事儿就叫张嫂，咱们家属楼的人都挺好相处的。"张嫂走后，我端着面坐在桌边。
沈墨川为什么要在楼下站一夜？他是在监视我，还是……我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不可能的。我们只是陌生人，他怎么可能在乎我？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待在房间里。
老赵每天会送三餐过来，都是食堂的饭菜，分量很足。我闲着没事，就帮着叠被子，
打扫卫生。这天下午，我正在擦窗户，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吵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这是我儿子的家属楼！""对不起，团长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探出头往下看，
发现是养母王惠芳在和哨兵吵架。她身后还跟着林诗雨。"林昭，你给我滚下来！
"王惠芳看到我，立刻冲我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占着茅坑不拉屎！
"林诗雨也跟着喊："哥，你快下来，我有话跟你说！"我缩回头，关上窗户。
这两个人来干什么？难道是想把我换回去？我正犹豫要不要下楼，门突然被推开。
沈墨川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房间，目光落在窗台上的绿萝上。"谁让你养花的？
"我愣了一下："我……我闲着没事，就买了盆花。""以后别买了。"沈墨川走到窗边，
看了一眼楼下，"楼下那两个人，是你家里人？"我点点头。"想见他们吗？"我摇摇头。
沈墨川转过身，盯着我："为什么？""因为……"我咬着嘴唇，"因为他们不是我的亲人。
"沈墨川挑了挑眉："哦？""他们只是把我当工具。"我深吸一口气，"从小到大，
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沈墨川沉默了几秒，突然说："那你想不想报仇？"我抬起头，
对上他深邃的眼睛。"我可以帮你。"沈墨川走到我面前，"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留在我身边，当我的妻子。"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假的，是真的。
"沈墨川伸出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沈墨川的妻子，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是在利用我？
"你可以慢慢考虑。"沈墨川收回手，"但我的耐心有限。"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心里翻江倒海。留下来，就意味着我要一直装下去。可离开，我又能去哪里？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王惠芳和林诗雨。她们还在和哨兵纠缠，王惠芳甚至开始撒泼打滚。
我突然笑了。既然回不去了，那就不回去了。我打开窗户，冲楼下喊："从今天开始，
我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王惠芳愣住了，林诗雨也瞪大了眼睛。"林昭，你疯了吗？
"王惠芳尖叫起来，"你敢这么对我，我就告诉沈墨川你的秘密！""随便。"我冷笑一声，
"反正我已经豁出去了。"说完，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从今天开始，
我就是沈墨川的妻子。不管是真是假。3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出奇。沈墨川很少回家属楼，
偶尔回来也只是拿点东西就走。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在房间里待着，看看书,听听广播。
部队的生活很规律，早上六点起床号,晚上十点熄灯号。我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
这天傍晚,我正在做晚饭,门突然被推开。
沈墨川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训练服,脸上有些疲惫。"吃饭了吗?"我下意识地问。
沈墨川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我做了面,你要不要吃点?"沈墨川看了我一眼,走到桌边坐下。
我端上两碗面,自己也坐下。两个人默默地吃着,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味道不错。
"沈墨川突然开口。我抬起头:"真的?""嗯。
"沈墨川放下筷子,"以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我心里暖了一下。
"你从小在部队长大?"我试探着问。
沈墨川点点头:"我爸是老红军,我妈是军医,我从小就在军营里跑。
""那你为什么要当兵?""因为我爸希望我当兵。
"沈墨川端起碗喝了口汤,"而且我也喜欢部队。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你呢?"沈墨川看着我,"你小时候想做什么?"我愣了一下。
小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我既不是完全的男孩,也不是完全的女孩。养母让我穿裙子,留长发,我就照做。
她让我学女红,学礼仪,我也照做。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我不知道。
"我低下头,"我从来没有想过。"沈墨川沉默了几秒,突然说:"以后可以想。
"我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眼神。"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沈墨川站起来,"我先回部队了,你早点休息。"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坐在原地,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跟我说"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第二天早上,老赵来送饭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消息。"嫂子,团长说让你去部队卫生队帮忙。
"我愣住了:"去部队?""嗯,卫生队缺人手,团长说你可以去帮忙打打杂。
"老赵笑了笑,"这样你也不会太无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反正待在房间里也是待着,不如找点事做。卫生队在部队营区的最里面,是一栋两层的小楼。
老赵把我带到门口,交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老孙,这是团长的爱人,以后就跟着你了。
我,皱着眉头:"团长的爱人?怎么看着这么瘦弱?""嘿嘿,人家刚结婚,团长心疼着呢。
"老赵挤眉弄眼,"老孙你可得好好照顾着。"老孙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你走吧。
"老赵走后,老孙带我进了卫生队。"以后你就负责整理药品,打扫卫生。
"老孙指了指角落里的药柜,"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点点头,开始干活。
卫生队的工作不算累,就是有点琐碎。我每天要整理药品,清洗器械,打扫卫生。
有时候还要帮老孙抓药,给战士们包扎伤口。慢慢地,我和战士们混熟了。
"嫂子,你这手艺可真好!"一个小战士看着我包扎的伤口,竖起大拇指。
"就是就是,比老孙包的还要好!"另一个战士也跟着起哄。
老孙在一旁哼了一声:"你们这些臭小子,就会拍马屁!"大家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了。
这是我来到部队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药品,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快!快去叫老孙!""团长受伤了!"我心里一紧,立刻冲了出去。
只见几个战士抬着一个担架跑了过来,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沈墨川。
他的左臂上绑着绷带,绷带上渗出了血。"怎么回事?"老孙冲了出来。
"团长在演习中被流弹擦伤了。"一个战士解释道。老孙赶紧让战士们把沈墨川抬进卫生队。
我跟在后面,手心全是汗。沈墨川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意识还算清醒。
"老孙,别大惊小怪的,就是擦破点皮。"沈墨川皱着眉头。
,"你就是个不要命的!"我站在一旁,看着沈墨川手臂上那道深深的伤口,心里揪得难受。
"你出去。"老孙对我说,"女同志不适合看这个。"我摇摇头:"我不出去,我要帮忙。
"老孙愣了一下,看了看沈墨川,又看了看我。"行,那你递器械。
"我赶紧走到老孙身边,按照他的指示递器械。
整个处理过程中,沈墨川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咬着牙。
我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忍不住伸手帮他擦了擦。沈墨川转过头,看着我。
那一刻,我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柔和。伤口处理好后,老孙给沈墨川包扎了伤口。
"这几天不能剧烈运动,每天来换药。"老孙叮嘱道。沈墨川点点头,站起来要走。
"你等一下。"我叫住他。沈墨川回过头。我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以后小心点。"我轻声说。沈墨川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好。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晚上早点回来,我请你吃饭。
"我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老孙在一旁看着我们,突然笑了。"你们俩啊,真是让人羡慕。
"我脸一红:"老孙,你胡说什么呢!""我胡说?"老孙摇摇头,"团长对你可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了?""团长从来不会让别人碰他,今天你给他擦汗,他都没有躲。
"老孙意味深长地说,"这说明他信任你。"我心里咯噔一下。
道我的秘密吗?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还会信任我吗?我摇摇头,把这些念头甩出脑海。
别想那么多了,过好当下就行。晚上,沈墨川真的来接我了。
他带我去了军区食堂,点了几个菜。"听说你今天在卫生队表现不错。
"沈墨川给我夹了一块肉,"老孙夸你了。""真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嗯。
"沈墨川点点头,"他说你手很巧,以后可以跟他学医。
"我眼睛一亮:"我可以学医?""为什么不可以?"沈墨川看着我,"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我低下头,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而沈墨川,却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你可以"。"沈墨川。"我突然抬起头,叫他的名字。
沈墨川看着我:"嗯?""谢谢你。"沈墨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么温柔。"傻瓜,谢什么。
"他揉了揉我的头,"你是我妻子,我对你好是应该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冲动。
我想告诉他真相。
告诉他我不是女人,告诉他我是个男的,告诉他我们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害怕。害怕他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
害怕失去现在这份难得的温暖。所以我选择了沉默。这天晚上,沈墨川送我回家属楼。
走到楼下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怎么了?"我疑惑地问。沈墨川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心里一紧:"什么问题?""你……"沈墨川顿了顿,"你恨我吗?"我愣住了。
恨他?为什么要恨他?"我知道这场婚姻对你来说是个意外。
"沈墨川低下头,"我也知道你心里可能有别人。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不恨你。"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沈墨川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真的?"我点点头。
沈墨川突然伸手,把我拉进怀里。"那就好。"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我还怕你恨我呢。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男人,明明可以娶任何一个女人。可他却选择了我这个冒牌货。
而我,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那一夜,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沈墨川的样子。
他受伤时咬牙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他把我拉进怀里的样子。
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喜欢上他了。可是,我是男的。我和他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
4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沈墨川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
他每天都会来卫生队看我,有时候还会带点吃的给我。
战士们都很羡慕我,说团长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我心里既甜蜜又苦涩。
甜蜜的是他对我的好,苦涩的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
这天下午,我正在卫生队整理药品,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
"我就要见团长!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是林诗雨的声音。我心里一紧,赶紧走了出去。
只见林诗雨正在和哨兵争执,她身后还跟着赵建国。"林诗雨,你来干什么?"我冷着脸问。
林诗雨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哥,你过得还真舒服啊。
装,在部队里当大小姐,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我皱着眉头:"有话快说,没话赶紧走。
""我来找沈团长,告诉他真相。
林诗雨冷笑一声,"我要告诉他,你根本不是女人,你是个男人!"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周围的战士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胡说什么!"我强撑着说。
你以为你能瞒一辈子?沈墨川迟早会发现的!""发现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到沈墨川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林诗雨眼睛一亮,立刻跑到沈墨川面前。
沈团长,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她指着我,"他不是女人,他是个男人!"周围一片哗然。
战士们窃窃私语,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墨川看了林诗雨一眼,然后走到我面前。"是吗?"他平静地问。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沈墨川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
"告诉我,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我是……""是什么?"沈墨川的声音很冷。"我是男人。
"我闭上眼睛,"准确地说,我是雌雄同体。"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了:"听到了吗,沈团长?你娶的根本不是女人!"沈墨川松开我的下巴,转身看着林诗雨。
罪吗?"林诗雨吓得后退了几步:"我……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真相我早就知道了。
"沈墨川冷冷地说,"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女人。
"我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墨川。
就知道了?"你以为我是傻子?"沈墨川转过身,看着我,"婚礼那天,我就发现你不对劲。
你的手掌有茧,身上有伤疤,这些都不是大小姐应该有的。"我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后来我调查了林家,发现林诗雨有个哥哥叫林昭,从小身体不好,很少出门。
"沈墨川走到我面前,"再结合你的反应,我就猜到了真相。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我哽咽着问。"因为我想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沈墨川伸手,帮我擦掉眼泪,"而且,我发现我喜欢你。"我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