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屿，一个平平无奇的项目经理。某天，公司年度最重要的项目在我手上炸了。
一夜之间，合作方索赔，用户投诉，媒体围攻，公司股价直接来了个跌停。所有人都说，
我完蛋了。我的上司宋菲，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说“有事我担着”，
一边把所有黑锅材料打包送到了CEO的邮箱。昔日和我称兄道弟的同事，见了我绕着走，
生怕沾上一点晦气。他们把我从阳光明媚的落地窗边，发配到了杂物间旁边的小角落。
看我每天不是刷剧就是点外卖，所有人都认定了，我这是破罐子破摔，就等着滚蛋了。
他们不知道。在成为项目经理前，我是集团创始人的第一秘书。
整个公司的人事脉络、信息渠道、甚至是高层那些见不得光的小秘密，
都是我亲手整理归档的。他们以为我是待宰的羔羊。其实，我只是在等。
等一个把他们所有人，一锅端了的好日子。1.天降一口大黑锅周一早上九点，
我被上司宋菲叫进了办公室。她那间办公室采光极好，
大片的阳光落在她那身昂贵的职业套装上，晃得我眼睛疼。“季屿啊，坐。”她声音温柔，
眼底带着一丝悲悯，就像在看一只即将被送进屠宰场的羔羊。我拉开椅子坐下。没说话。
“‘星尘计划’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点点头。能不知道吗？上周末，
我负责的“星尘计划”APP，在上线前最后一轮内测中，被爆出了一个致命的后门漏洞。
黑客利用这个漏洞，窃取了内测用户的所有数据。事情在周六凌晨发酵，到了周日晚上，
已经成了全网热搜第一。星尘计划，
星辰陨落用户数据安全何在深扒项目负责人季屿我的名字，照片，履历，
被人扒得底裤都不剩。与之相伴的，是公司股价在今天开盘后，毫无悬念的跌停。
这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公关危机。而我，项目经理季屿，是毫无疑问的第一责任人。
宋菲叹了口气，把一杯水推到我面前。“别太有压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
我们就想办法解决。”“董事会那边，我会去沟通。你毕竟是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项目，
经验不足，情有可原。”她话说得漂亮，滴水不漏。好像真是个处处为下属着想的好领导。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温的。“谢谢宋总。”我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宋菲笑了笑，
起身走到我身边，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你放心，我是你的直属领导，出了事，
我肯定会担一部分责任的。”她的手指很凉，隔着衬衫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意。“不过，
这次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小屿，你也知道，公司总要给股民和用户一个交代。”“所以，
这段时间，你可能要先……委屈一下。”我抬起头，看着她。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无奈。演得真好。要不是周末那两天，
我亲手把她和竞争对手公司技术总监的邮件往来记录，从服务器最深的角落里挖了出来，
我可能真的就信了。邮件里，她用三百万的价格，
把“星尘计划”的底层代码和那个她亲手预留的“后门”，卖了个干干净净。她算准了，
项目在我手里上线，出了事，黑锅也一定是我来背。一个从秘书岗位爬上来的项目经理，
没背景，没根基，是最好的替罪羊。可惜啊。她不知道，我这个秘书，
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秘书。在给她当项目经理之前，我给集团创始人当了五年的一秘。
那五年，我手里过的脏活，比她这辈子见的都多。“我明白。”我低下头，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각的颤抖。“宋总，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我……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宋菲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别怕。
风头过去就好了。”“先回工位吧，等下人事会找你谈话。记住，态度好一点。”我点点头，
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办公室。身后，宋菲看着我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回到我的工位。这里原本是项目组的核心区域，落地窗边，
视野开阔。现在，我的办公桌已经被清空了。
一个行政部的小姑娘指了指角落里一个靠着杂物间的位置。“季经理，
以后您就在那儿办公了。”语气里，连最后一丝客气都没了。我走过去，
新的工位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电脑还是那种老掉牙的大屁股显示器。周围的同事，
曾经一口一个“屿姐”，见了面恨不得黏在我身上。现在，他们看到我，像是看到了病毒，
纷纷低下头，假装在忙。我不在意。拉开椅子，坐下，开机。电脑发出拖拉机一样的轰鸣声。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插上耳机，点开了一个最近很火的宫斗剧。声音开到最大。
与其看这帮人演戏，不如看点专业的。2.咸鱼的自我修养人事部的谈话在下午两点。
来的是个叫刘娜的经理，一脸的公事公办。“季屿，关于‘星尘计划’的重大项目事故，
公司高层非常重视。”“经过初步调查，你在项目管理中，存在严重的失职和疏漏。
”“这是处罚决定，你看一下。”一张A4纸推到我面前。停职反省，
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所有项目奖金、年终奖全部取消。工资降到实习生水平。
我拿起来，从头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有异议吗？”刘娜问。我摇摇头，“没有。
”刘娜似乎有些意外。她大概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应付我的哭闹、质问和辩解。
结果我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份别人的处罚通知。这让她有点措手不及。“没有就好。
”她清了清嗓子，“停职期间，你暂时调到档案室，协助处理一些资料整理工作。”“另外，
未经允许，不得离开公司。要随叫随到，配合后续调查。”这不就是变相软禁吗？“好的。
”我点头，把处罚决定书折好，放进口袋。从人事部出来，我直接去了档案室。
档案室在地下二层，阴冷潮湿，空气里常年飘着一股纸张发霉的味道。
负责管理这里的是一个快退休的阿姨，姓王。王阿姨见我来，一点也不惊讶，
指了指堆在角落里像小山一样的文件箱。“喏，把那些都整理出来，按年份和部门分类。
”说完，她就戴上老花镜，继续看她的报纸去了。我走过去，打开一个箱子。
里面全是积满了灰尘的旧凭证、旧合同。我搬了把椅子，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继续看我的宫斗剧。没错，整理档案？开什么玩笑。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死定了。一个死人，
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继续这么认为。演戏，就要演全套。
一个被打入谷底、彻底放弃抵抗的咸鱼，才是最没有攻击性的。手机里，
恶毒女配正在陷害主角。手段低劣，逻辑不通。我摇了摇头。段位太低了。宋菲都比她高明。
下午五点半，下班时间。我准时打卡，离开公司。没有人跟我打招呼。我也不在意。
走出公司大门，阳光有点刺眼。我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喂，强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屿姐！你还好吧？我看新闻了，
那帮孙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强子，全名李强，是我以前在创始人手下时，
从IT部提拔起来的一个小孩。技术不错，人也机灵。现在是公司服务器机房的负责人之一。
“我没事。”我笑了笑，“你那边，方便吗？”“方便！太方便了！这会儿就我一个人值班。
姐，有啥事你尽管吩咐！”“帮我个忙。调一下上周五晚上到周六凌晨，
宋菲办公室那一层的全部监控录像。”“另外，再帮我查一下，过去三个月，她公司邮箱里，
所有发往‘风暴科技’这个域名的邮件。”风暴科技，就是我们竞争对手的名字。
强子愣了一下，“姐，这……这不合规矩啊。查总监级别的监控和邮件，要CEO特批的。
”“我知道不合规矩。”我说，“所以才找你。”“就说电脑坏了，调监控是排查故障。
邮件嘛……就说服务器数据备份，不小心点开了。”“手脚干净点，别留痕迹。
”强子在那边沉默了几秒。“明白了，姐。”他压低声音，“这事包我身上。宋菲那娘们，
我早看她不顺眼了！”“谢了。弄好了发我私人邮箱。”“好嘞！”挂了电话，
我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城南，张记火锅。”天塌下来，也要先吃顿火锅再说。
3.我的鱼塘很大，你忍一下张记火锅店里，热气腾腾。我一个人占了个四方桌，
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毛肚，黄喉，鸭肠，脑花……辣锅的红油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我吃得正欢，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点了接听，没说话。“是季屿，
季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谨慎的男声。“是我。”“我是风暴科技的法务。
关于您之前匿名提供的一些……嗯，材料，我们老板非常感兴趣。想约您见个面，当面聊聊。
”我夹起一片毛肚，在滚烫的辣油里七上八下。“不见。”我说，“没什么好聊的。
”“季小姐，我们非常有诚意。只要您能提供完整的证据链，价格方面，绝对好商量。
”“我说，不见。”我把毛肚塞进嘴里，嘎吱作响，“你们老板要是真有诚意，就该知道，
现在最不想见你们的人，就是我。”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拉黑。想策反我？
把我当成第二个宋菲了？天真。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交易。因为你永远不知道，
对方什么时候会为了更大的利益，把你卖了。我宁愿相信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人情。
我的人情，构成了一个庞大的信息网。我管它叫，我的鱼塘。鱼塘里有很多人。
IT部的强子，是我五年前把他从实习生破格提拔成小组长的。那时候他家里急用钱，
我二话不说，从自己当秘书攒的钱里，借了他十万。档案室的王阿姨，她儿子结婚买房，
我看中的楼盘正好是我一个朋友开发的，我帮她拿了内部员工价，省了小二十万。
公司前台的小文，刚来的时候业务不熟，被难缠的客户骂哭了好几次，都是我帮她解的围。
还有行政部、财务部、法务部……甚至包括每天来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过去几年，
我用各种方式，帮过他们。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因为我知道，在一个庞大的组织里，
信息就是权力。而信息，恰恰掌握在这些最不起眼的“螺丝钉”手里。
他们就像我撒在鱼塘里的鱼苗。平时，我从不打扰他们。但需要的时候，
他们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吃完火锅，回到家。打开私人邮箱，强子的邮件已经到了。
一个加密的压缩包。我花了一个小时，把所有视频和邮件都看了一遍。和我想的一样。
上周五晚上，宋菲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她在自己办公室里，用私人笔记本电脑，
远程登录了公司的测试服务器。上传漏洞，修改日志。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做完这一切后，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个笑容，
被走廊尽头的监控，拍得一清二楚。至于邮件。更有意思。她和风暴科技的联系，
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讨价还价，再到最后敲定细节。
每一封邮件，都清晰地记录了她的背叛。她自以为聪明，每次都用了加密的私人邮箱。
却不知道，公司内部的邮件网关，会把所有通过公司网络发出去的数据，都做一个镜像备份。
这是我当年还在给创始人当秘书时，亲手制定的信息安全规则。我把这些视频和邮件，
分门别类，保存到三个不同的加密U盘里。一个，放进我卧室的保险柜。一个，
存进银行的保险箱。还有一个，我用防水袋包好，塞进了我家金毛的狗窝最底下。
做完这一切，我泡了个热水澡。躺在浴缸里，我甚至有点想笑。宋菲啊宋菲。
你以为你在第一层，我在地下室。你却不知道，我在大气层。这场戏，该怎么唱下去，
得由我说了算。4.狐狸尾巴，露出来一点第二天，我依然准时到公司打卡。然后，
一头扎进地下二层的档案室，继续我的“咸鱼”生涯。上午，我花了一个小时，
帮王阿姨把她手机里几百张旅游照，按地点和时间分好类，还顺手帮她美化了一下。
王阿姨高兴得合不拢嘴，中午吃饭，非要多给我加一个鸡腿。下午，
我把新出的宫斗剧追完了。结局有点仓促，主角光环太重。差评。快下班的时候，
前台的小文给我发了条微信。“屿姐，今天下午，有个自称是风暴科技法务的人来公司，
想找你，被我拦下了。”后面跟了个“嘘”的表情。我回了个“干得漂亮”，
顺手给她发了个两百块的红包。小文秒收，回了个“谢谢屿姐！爱你！”你看，鱼塘里的鱼，
多可爱。周三。公司内部的舆论风向，开始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起因是IT部的强子，
在一次部门例会上，“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哎呀，
上周五我们机房的核心交换机好像有点异常，有好几个的加密数据流向了一个境外的IP，
查也查不到，奇了怪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消息，
很快就在公司的各个微信群里传开了。虽然没人敢公开讨论，但私底下，
各种猜测已经满天飞。“境外IP？难道是黑客攻击？”“不是说项目经理的责任吗？
怎么又扯上黑客了？”“细思极恐啊……”下午，宋菲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季屿，最近公司有些不好的传言，你听说了吗？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什么传言？宋总，我这几天都在档案室，两耳不闻窗外事。
”宋菲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我此刻的表情，
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辜”。她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摆摆手。“没什么。
你……在档案室还习惯吗？”“挺好的。王阿姨人很好，工作也清闲。”我老实巴交地回答。
“嗯。”宋菲点点头，“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我转身离开。我知道，她开始有点慌了。
一條狡猾的狐狸，在感觉自己可能暴露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躲起来，
而是会更疯狂地去掩盖自己的踪迹。而这个掩盖的过程，往往会露出更多的尾巴。果然。
周四上午，王阿姨过来找我。“小季啊，帮阿姨个忙。”“怎么了王阿姨？
”“刚才宋总监的秘书打电话来，说要调阅三年前‘天穹计划’的所有项目文档，
要得特别急。可那些文档都堆在最里面的架子顶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实在爬不上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天穹计划。那是宋菲亲手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也是她事业起飞的开始。
那个项目，当年也出过一次不大不小的信息泄露事故。但最后，
被一个刚入职的程序员顶了锅。那个程序员，后来好像就离职了。宋菲在这个时候，
突然要调阅三年前的旧档案。她想干什么？销毁证据？还是……想再找一只替罪羊？“好的，
王阿姨，交给我吧。”我搬来梯子，爬到档案架的最顶层。一股浓重的灰尘扑面而来。
我找到了那个贴着“天穹计划”标签的档案箱。很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把它抱了下来。打开箱子。里面是厚厚一沓项目文档、会议纪要、邮件备份。
我没有立刻把它交给王阿姨。而是对她说：“阿姨，这箱子太沉了，我先搬到我那儿，
一份一份整理出来，再给宋总送过去。”王阿姨不疑有他，点点头，“行，那你弄吧。
”我把箱子拖到我的角落。然后，关掉了头顶的监控。档案室的监控，
前天被我不小心“碰”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我戴上手套，
开始一份一份地翻阅那些发黄的纸张。一个小时后。我在一堆废弃的草稿纸底下，
找到了一张被撕掉了一半的便签。上面是几个潦草的字。
“数据备份……U盘……办公室……盆栽……”字迹，是宋菲的。5.请君入瓮，
瓮中捉鳖我看着那张便签，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宋菲啊宋菲，
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拿出手机，对着便签拍了张照。然后，
把它原封不动地塞回了档案箱的最低下。做完这一切，我把档案箱重新封好，
拖到王阿姨那里。“王阿姨，整理好了，您看怎么处理？”王阿姨给宋菲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秘书小跑着下来，把箱子搬走了。整个下午，我都心不在焉。手机里的宫斗剧，
也变得索然无味。我在想一个问题。宋菲办公室里，有很多盆栽。到底是哪一盆呢？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正大光明地进入她办公室，并且能在那儿待上一段时间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周五，下班前。宋菲把我叫了过去。“季屿，你来公司多久了？”她问。
“五年了，宋总。”“嗯。”她点点头，脸上带着一种虚伪的惋e的表情，“五年，不短了。
你刚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她开始打感情牌了。
这说明，她已经没办法了。“都是宋总栽培得好。”我顺着她的话说。“哎。”她叹了口气，
“这次的事，我对你也很失望。但是，我还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辞职申请，和一份保密协议。”“你签了它。对外，
就说引咎辞职。公司这边，也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我会帮你申请一笔补偿金，虽然不多，
但够你安稳度过这段时间了。”“怎么样？我对你，算仁至义尽了吧？”我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