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的爸爸

陈磊捏着那张 “优化通知书”，在工厂门口的公交站蹲了半小时。秋天的风有点凉，吹得他外套下摆晃来晃去，像他现在的心思 —— 没着没落。

手机震了一下，是林晚的微信：“今晚加班，不用等我吃饭。对了，念念今天会扶着沙发站了，妈发了视频，你看看。”

陈磊点开视频，屏幕里的念念穿着粉色小裙子，摇摇晃晃地扶着沙发走，嘴里咿咿呀呀的，陈母在旁边笑：“念念，叫爸爸！” 小家伙却扭头去抓玩具，根本不理。

他鼻子一酸，想起 3 年前结婚时，林晚攥着他的手说 “陈磊，我不图你有钱，就图你踏实，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那时候他在工厂是技术骨干，工资稳定，林晚也刚升职，两人周末还能去周边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可去年工厂效益不好，开始裁员，他以为自己能留下来，毕竟他手上的活儿，没几个人比他熟练。直到今天上午，组长拍着他的肩说 “磊子，不是你不好，是公司要缩编，你还年轻，再找个工作不难”。

“不难”？他这几天偷偷去面试，开发区的汽车配件厂嫌他 32 岁 “太老”，物流园的搬运工要通宵，工资比以前少一半。他不敢跟林晚说，怕她急 —— 林晚最近总失眠，说公司在裁人，她的岗位也不稳，还说想把念念从老家接来，“再不带，孩子就跟咱们生分了”。

公交来了，陈磊站起来，把通知书揉成一团塞进兜里。上车时，司机问他 “去哪儿？” 他顿了顿，说 “去菜市场，买点菜”。

至少，今晚得让林晚吃顿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