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错桌位的闪婚林晚抱着纸箱走出办公楼的时候，秋日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在这家广告公司干了整整三年，从实习生到策划专员，加班熬掉的头发能织成一条毛毯。
今天早晨，人力总监把她叫进会议室，说她"工作能力不符合公司发展要求"。放屁。
分明是上周应酬，部门经理李强借着酒劲想摸她大腿，她一杯红酒泼过去，
溅脏了他新买的唐装。"小林啊，年轻人别火气那么大。"李强当时擦着衣服，
眼神像黏在她身上的鼻涕，"想留在公司，今晚来我家里，咱们好好聊聊方案。
"林晚把辞职信摔他脸上。不是辞退，是老子不干了。可走出门她就后悔了。
房贷每个月八千八，押一付三刚交完，银行卡余额两万三。更糟的是，
手机里躺着一条未读消息，来自相恋三年的男友陈昊。"晚晚，我们分手吧。
她能在事业上帮我。"配图是陈昊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背景是保时捷方向盘。
配文："遇见对的人，每一天都是向上的。"去他妈的向上。手机震个不停，是她妈王秀芳。
"晚晚，相亲安排好了，这周六，男方是小学老师，老实人。你张阿姨介绍的，
敢不去就断绝关系！"林晚站在十字街口，看着陈昊的朋友圈，忽然扯出个冷笑。二十八岁，
失恋失业，还被亲妈用婚姻绑架。她想起李强那句"工作能力不符合"，指甲掐进掌心。
不符合？那她就找个符合的方式活下去。周六下午，"遇见"咖啡馆。林晚化了淡妆，
白色衬衫裙最得体。她盘算着，相亲嘛，走个过场，回去就说没看上，能堵老妈的嘴就行。
靠窗第三桌，穿蓝色衬衫的男人低头看手机。张阿姨说男方会拿本《经济观察报》当暗号，
桌上果然有。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你好，我是林晚。"男人抬头，林晚呼吸滞了一下。
这不是小学老师吧？这张脸棱角分明，金丝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
浑身上下写着"我很有钱，勿扰"。男人蹙眉："你认错人了。""张阿姨没跟你说？
"她自顾自坐下，语速快得像倒豆子，"我是林晚，28岁，广告公司策划。情况我都知道，
你急着结婚，我急着交差。要不这样，咱们加个微信，回头你跟家里说没看上我，
我把咖啡钱A给你，两全其美——""我出五十万。"男人打断她。林晚愣住："啊？
""跟我结婚，一年为期，五十万。"他推过来一份文件，"婚后互不干涉，
你需要配合我应付家人。合同到期自动解除。"林晚盯着那份《婚姻契约协议书》，
脑子嗡嗡响。她这是走错桌了？还是撞上新型的相亲诈骗？"顾总，律师到了。
"一个穿西装的女人走过来，递上钢笔。男人接过笔，放在协议书旁边，
看向林晚："给你三分钟考虑。我赶时间。"林晚指甲掐进掌心。五十万，
正好是她父亲下一期的手术费。有了这钱，她不必被李强那种人渣要挟，
不必听陈昊炫耀新欢，不必被老妈天天催婚。她鬼使神差地问："你……没病吧？
"男人嘴角似乎抽了一下："体检报告在最后一页。我叫顾承泽，32岁，身体健康，
无不良嗜好，资产上亿，需要一位名义妻子。"林晚翻到最后一页，
体检报告盖着三甲医院红章。她又往前翻，
得可怕：分房睡、不同房、不干涉私生活、每月配合演戏两次、违约赔偿……"为什么是我？
"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飘。"因为你看起来，"顾承泽打量她，像在评估一件商品，"很省事。
"林晚被这三个字激起了骨子里的倔。省事？好，她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省事。
她抓起笔，在乙方栏签下名字。"林晚，你……""甲方顾承泽，乙方林晚。"她推回去，
扬起下巴，"合作愉快，顾先生。"顾承泽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被赞许替代。
他收起协议，起身："户口本带了吗？""什么？""领证。"他看了眼腕表，
"我预约了三点，还有四十分钟。"林晚的世界彻底魔幻了。她浑浑噩噩跟着上车，
黑色迈巴赫平稳得像在冰上滑。等到红本本真的拿在手里，她才意识到——她结婚了。
和一个认识不到两小时的陌生人。"今晚有家庭聚餐，你跟我回去。"顾承泽在车上说，
"奶奶会问你问题，照实说工作、年龄、家庭，唯独不要说契约。""那说什么？
""说我们是，一见钟情。"他说这四个字时，像在背财务报表。林晚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忽然笑了。失业、失恋，然后闪婚。这比她写的任何广告文案都荒诞。
但银行卡到账短信响了：五十万，一分不少。顾承泽把她送到出租屋楼下："明天下午三点，
我来接你。地址发你手机。""不用，我自己去。"林晚攥着手机，"契约婚姻，
还是保持距离好。"他挑眉，没反对。林晚上楼，关门，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手机里躺着老妈的六十条未读语音，她直接发了张结婚证照片过去。世界安静了。
她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手机上有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林小姐，
星辰科技面试通知，下午两点，地址……"林晚从床上弹起来。星辰科技，
那个做智慧城市的顶级公司？她上周海投的简历，居然过了？她顾不上想太多，洗澡换装，
化了最精神的妆。两点整，她站在星辰科技大楼前，仰头看着玻璃幕墙折射的光。
前台登记时，她听见两个员工议论："听说今天顾总亲自面试策划部，
要求特别严……"林晚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会议室门推开，她僵在原地。
长桌尽头，顾承泽穿着黑色西装，金丝眼镜后那双眼睛扫过来，在她脸上停了一秒，
然后平静地翻简历。"林晚，28岁，前公司……"他念着她资料，像不认识她，
"为什么离职？"林晚指甲掐进掌心，逼自己冷静。契约里没说不能找工作，
更没说他就是星辰科技的老板。她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眼睛。"因为前上司想潜我，
我泼了他一身红酒。"会议室死寂。顾承泽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有了温度。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对旁边HR说："就她了。"林晚："？？？""明天来上班。
"他合上文件夹，起身经过她身边时，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林晚，共事愉快。
"他走出去，林晚还愣在原地。HR笑着递来合同："恭喜啊，顾总难得这么干脆。哦对了，
他让你今晚别忘了家庭聚餐，地址在……"林晚低头看短信，
地址和昨晚顾承泽发的一模一样。她忽然意识到，这场契约婚姻，从走错桌位那一刻起，
就没她想得那么简单。而她的闪婚老公，似乎也不只是想找个"省事"的妻子。门外，
顾承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林晚离开大楼的背影。手机里是赵秘书刚发来的资料：李强，
原林晚上司，因性骚扰被投诉多次，现跳槽至竞争对手公司……他推了推眼镜，
拨通内线："通知法务，策划部新项目，负责人林晚，所有文件需我亲自过目。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张无形的网。林晚走在街上，手机震动。是顾承泽的短信，
只有三个字："别迟到。"她攥紧手机，心跳莫名快了一拍。今晚的"家庭聚餐"，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而她这个契约妻子，又将在星辰科技掀起怎样的波澜？
第二章 顾家的鸿门宴林晚站在顾承泽发来定位的别墅门口时，手心全是汗。
地址在城西山腰的富春云居，均价十八万一平。铁艺大门自动缓缓打开，
一个穿唐装的老太太拄着黄花梨拐杖，正笑眯眯地打量她。"晚晚来啦？"奶奶声音洪亮，
"比照片上还俊！"林晚懵：什么照片？顾承泽从奶奶身后走出来，换了一身浅灰色家居服，
金丝眼镜在夕阳下泛着暖光。他自然地揽过林晚的肩，力道不重，但不容拒绝。"奶奶，
外面风大。"他声音低醇，"进去说。"林晚脊背僵直。她闻到他身上有冷冽的雪松香，
混着淡淡的烟草味。这气息莫名让人心安，又让人紧张。客厅里，沙发上坐着顾承泽的父母。
父亲顾建国戴着老花镜看报纸，母亲苏婉清优雅地品茶，见她进来，只是淡淡点头。
"承泽电话里说，你们一见钟情？"苏婉清放下汝窑茶杯，"认识一周就领证？
"林晚心提到嗓子眼。她没想到顾承泽会编这么个离谱的谎。"八天。"顾承泽纠正，
"上周六认识的。""上周六？"奶奶眼睛亮了，"那不就是老爷子出殡那天？
"林晚呼吸一滞。出殡？所以那天他赶时间，是因为刚办完爷爷的葬礼？
"老爷子在天之灵保佑。"奶奶拉着她的手，粗糙的手掌很温暖，
"他临终前最放不下就是承泽的婚事，说你二十八了还不找对象，要气死他。
"这话说给顾承泽听的，但奶奶眼睛却看着林晚。餐桌上，林晚见识了什么叫"豪门家宴"。
澳洲龙虾、东星斑、燕窝羹……奶奶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太瘦了，不好生养。
"林晚刚喝进嘴的汤差点喷出来。顾承泽面不改色，
用公筷夹走她碗里的鲍鱼："她海鲜过敏。"林晚：？她不过敏。
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他是在替她解围。"承泽会疼人了。"苏婉清若有所思，
"晴晴往年回来，也没见你这么细心。"晴晴。林晚记住这个名字。顾承泽筷子一顿，
声音淡下来："妈，吃饭。"气氛微妙地冷了。林晚低头扒饭，
忽然感觉小腿被什么蹭了一下。她差点跳起来，却见桌下，一只布偶猫正用尾巴扫她的脚踝。
"呀，雪球喜欢晚晚！"奶奶笑得见牙不见眼，"这猫平时谁都近不了身。
"顾承泽瞥了一眼猫，又瞥了一眼林晚，没说话。饭后，奶奶把林晚拉进书房，
拿出个锦盒："这是你爷爷留下的，给孙媳妇的。"打开是一对翡翠镯子，水头极好，
价值不菲。林晚不敢收："奶奶，这太贵重了……""不贵，心意。"奶奶硬套进她手腕，
"承泽这孩子，看着冷，心里热。他肯带你回来，就是认定你了。"林晚心里发虚。
契约而已，哪来认定。出门时，顾承泽的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他靠在车门上抽烟，见她出来，
掐了烟。"表现得不错。"他递过来一张卡，"家庭活动费，每月十万，密码六个六。
"林晚没接："说好五十万，够了。""那是契约金。"顾承泽把卡塞进她手心，
"这是演技报酬。"他手掌干燥温热，碰到她指尖时，林晚像被电了一下。她缩回手，
卡落在她包里。"你爷爷……"她小声问，"刚走？""上周三。"他声音听不出情绪，
"所以，谢谢你的配合。"车里很安静，只有导航机械的播报声。林晚偷偷看后视镜，
他侧脸线条冷峻，像一尊完美的雕塑。"那个苏晴……"她试探。"我前女友。
"顾承泽坦然得让她意外，"她选择事业，我选择家庭，道不同。""那你还爱她吗？
"问出口林晚就后悔了。这是什么蠢问题。顾承泽却笑了，
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顾太太，契约条款里不包括情感咨询。"林晚脸"腾"地红了。
她转头看窗外，心里暗骂自己多嘴。车停在林晚的出租屋楼下，她下车时，
听见顾承泽说："明天八点，我来接你。""不用，我坐地铁。""顺路。"他关上车窗，
迈巴赫无声滑入夜色。林晚站在路灯下，看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觉得这一切像场梦。
不真实，但莫名让人……心安？第二天七点五十，林晚下楼时，迈巴赫果然停在原地。
车窗降下，顾承泽戴着蓝牙耳机，似乎在开会。"上车。"他示意。
林晚犹豫："会被人看见。""看见什么？"他摘了耳机，"合法夫妻，同乘一辆车，
有问题？"林晚语塞，只好上车。车里放着轻音乐，顾承泽没再说话，专注开车。
林晚偷偷看他，他手指修长，握方向盘时骨节分明，像件艺术品。"再看要收费了。
"他突然开口。林晚慌忙转头，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星辰科技大楼在CBD核心区，
玻璃幕墙反射着晨光。林晚想提前下车，顾承泽却一路开到地下车库。"跟我一起上电梯。
"他说。"不行，会被说闲话。""那就说闲话。"他看了她一眼，"你怕？
"林晚被激将法击中，挺直腰杆："谁怕谁。"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镜面墙映出他们的身影，一高一矮，一冷一柔，竟莫名和谐。到18层时，电梯门开，
苏晴站在外面。她比照片上还美，一身香奈儿套装，卷发垂在肩头，
看见顾承泽时眼睛一亮："承泽！"然后她看见了林晚。"这位是？"她笑容不变，
但眼神冷了。"我太太。"顾承泽声音平静，"林晚。"苏晴的表情僵了一秒，
随即笑起来："哦？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没通知我？""上周。"顾承泽揽过林晚的肩，
"她害羞，不想大办。"林晚闻到苏晴身上的香水味，是极致的玫瑰，浓郁得醉人。
而她自己，只有洗发水的茉莉味。这一回合，她输得彻底。但下一秒，
苏晴伸出手："林小姐，幸会。我是这次'智慧城市'项目的甲方负责人，苏晴。
"林晚一愣。甲方？那不就是……她未来的顶头上司？她伸出手，
苏晴的指甲狠狠掐进她掌心，脸上却笑靥如花："期待与林小姐的合作。"电梯门关上，
苏晴走向会议室。林晚低头看手心，四个指甲印，泛着红。"她针对你。"顾承泽忽然说。
"我知道。"林晚苦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抢手。""后悔了？"他侧头看她。
林晚扬起下巴，把被掐红的手藏到身后："顾先生，契约条款里不包括情感纠纷。
这是你说的。"顾承泽顿了顿，忽然伸手，把她的手握进掌心。他手掌宽大，
完全包裹住她的。"林晚，记住。"他声音低得像在耳边炸开，"在这个公司，
你唯一的靠山，是我。"林晚心跳漏了一拍。他松开手，转身走向总裁办公室，
背影挺拔得像一柄剑。林晚站在原地，看着手心，那四个指甲印似乎没那么疼了。
策划部在16层，她的工位靠窗。刚坐下，组长王建军就扔过来一沓资料："新来的？
把这份方案改成PPT，下午三点前要。"林晚翻开，是关于"智慧社区"的常规方案，
毫无新意。她想起昨晚奶奶说的"老爷子最关心银发群体"，心里一动。"组长，
我能问下这次'智慧城市'项目的核心方向吗？""问那么多干嘛？"王组长不耐烦，
"让你做就做。"林晚闭嘴，打开电脑。她能感觉到周围打量的目光，窃窃私语。"就是她，
顾总亲自面试的……""听说是走关系进来的……""苏总监早上特意打招呼，
要'好好关照'她……"林晚攥紧鼠标。她想起顾承泽那句话：你唯一的靠山，是我。
但她林晚，从来不是靠别人活的。她打开空白文档，没有改PPT，
而是重新写了一份方案——《智慧城市2.0：数字关怀银发族的最后一公里》。
她写了三个小时，调出数据、案例、预算。
她要把父亲生病时的无助、奶奶对智能机的陌生、老年人群体的数字鸿沟，
全部融进这份方案里。下午两点五十分，她点击保存，发到了顾承泽的邮箱。收件时间显示，
他三秒后已读。三分钟后，赵秘书出现在策划部，径直走到林晚工位："林小姐，
顾总请您现在去会议室。"整层安静了。林晚起身，感觉到苏晴的办公室门开了一条缝，
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背上。推开会议室的门，她愣住了。长桌尽头，除了顾承泽，
还坐着甲方几位高层。投影上，正是她的方案。"林晚，你来讲。"顾承泽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目光沉静，"讲你的银发关怀。"林晚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这一刻，
她不是什么契约妻子，不是顾太太。她是林晚，一个想凭本事站稳的广告策划师。
投影仪的光打在她身上，像一束追光。她开始讲，从父亲不会用挂号APP讲起，
讲到社区老人因扫码难而吃不上饭，讲到技术可以冰冷但人心必须温暖。她讲了二十分钟，
会议室里只有她清亮的声音。讲完后，寂静。然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鼓掌："好！
这才是真正以人为本的智慧城市！"林晚认出他，刘总监，甲方一把手。苏晴的脸色，
难看得像吞了苍蝇。顾承泽靠在椅背上，金丝眼镜遮不住眼底笑意。他看向林晚，
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很好。"林晚心脏狂跳。会议结束，她刚走出会议室，手机震动。
是顾承泽的短信，这次不是三个字，是一句话："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晚盯着这行字，耳根发烫。这是什么意思？契约丈夫给契约妻子做饭？她还没回，
又一条进来："别多想。奶奶说，新婚夫妇要一起做饭，增进感情。"林晚失笑。
她抬头看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玻璃幕墙后，顾承泽正看着她，见她抬头，
他举起手机晃了晃。意思是：回消息。林晚低头打字，刚按下发送键，
身后传来李强的声音："哟，这不是小林吗？"她浑身僵住。李强，地中海，啤酒肚，
那双曾让她恶心的手正端着咖啡，笑眯眯地看着她。"听说你跳槽到这儿了？
"他喝一口咖啡，"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啊。"林晚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他怎么来了？李强凑近她耳边，声音油腻："上次是你运气好，这次在新公司，咱们慢慢玩。
"他转身要走，林晚忽然开口："李经理。""嗯？""你的领带歪了。"她微笑，
"就像你的人品，总是不正。"李强脸黑了。林晚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声音清脆。她没回策划部，而是去了天台。风很大，吹得她头发乱飞。她扶着栏杆，
忽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不是委屈，是解气。手机又震，顾承泽："林晚，
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她擦掉眼泪，回他："好。"今天起，
她不再是那个被开除、被劈腿、被逼婚的倒霉蛋。她是星辰科技的策划专员，
是顾承泽的契约妻子，是银发关怀方案的创造者。
而李强、苏晴、陈昊……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她会一个一个，用实力打回去。天台风很大，
但她的脊梁挺得笔直。电梯下行时，林晚看着镜面墙里的自己——那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女孩，
眼底有了光。门开，顾承泽靠在车门上，手里拎着个纸袋。见她出来，他打开车门，
纸袋放进她怀里。"是什么？""红糖姜茶。"他声音平淡，"你手心很凉。"林晚一怔。
她生理期确实快到了，手脚冰凉是老毛病。"你怎么知道……"她声音低了。"你面试那天，
一直在摩挲手腕。"他关上车门，绕过驾驶座，"这是观察。"车子驶出车库，夜色温柔。
林晚抱着温热的姜茶，偷偷看顾承泽的侧脸。契约婚姻，各取所需。但为什么，心跳的频率，
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她想起苏晴指甲掐进掌心的疼，想起李强油腻的笑，想起那些窃窃私语。
可想起最多的，是会议室里，顾承泽那句"很好"，和那句"你唯一的靠山，是我"。
"顾承泽。"她忽然开口。"嗯。""你为什么选我？"她盯着他眼睛，
"别说是我看起来省事。"红灯，车停。他转头看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如海。
"因为你泼上司红酒的时候，"他声音低得像在讲秘密，"眼睛里有一团火。""那火，
烧得旺。"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前行。林晚攥着姜茶，耳根滚烫。她不知道，
在顾承泽的视角里，这场契约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而苏晴，站在18层的落地窗前，
看着那辆迈巴赫驶离，拨通了一个电话。"陈昊是吧？"她红唇勾起，
"想不想让林晚身败名裂？我们合作。"电话那头，陈昊的声音带着惊喜："苏小姐，
您说真的？""当然。"苏晴摇晃着红酒杯，"她抢了我的男人，就得付出代价。
"夜色掩护下，阴谋与甜蜜同步生长。而林晚，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坐在顾承泽的厨房里，
看他系着围裙，笨拙地切西红柿。"顾总，"她忍不住笑，"你刀拿反了。
"顾承泽耳根微红，把刀递给她："那你来。"林晚接过刀，手指碰到他的，
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愣了一下。"林晚。"他忽然叫她名字，声音里带着认真，
"在这个家里，你不是什么契约妻子。""那是什么？"他看着她，目光专注得让她心慌。
"你是，我的妻子。"他说得慢，每个字都很重。林晚手一抖，差点切到手指。
顾承泽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接过刀。他靠得近，雪松香笼罩着她。"所以，
"他声音在耳边，"别怕任何人。""有我在。"窗外月色温柔，厨房灯光暖黄。
林晚看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冷面却笨拙的男人。契约婚姻第48小时，
她好像……有点心动了。但她不知道，明天一早，
公司内网会爆出一张照片——她上顾承泽迈巴赫的照片，配文刺眼："震惊！
新人靠潜规则上位，竟是总裁隐婚妻子！"而这张照片，是李强提供的，苏晴亲手发的。
风暴，正在酝酿。第三章 内网风波与反击林晚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凌晨五点，屏幕亮起，
赵秘书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快看。"她点开链接，公司内网论坛，置顶帖：《惊！
新人靠潜规则上位，竟是总裁隐婚妻子！》配图是她昨天上顾承泽迈巴赫的照片，
拍摄角度刁钻，她半边脸清晰，顾承泽只有背影。帖子发布时间，凌晨三点。
评论区已经炸了： "我就说嘛，
一个被裁员的开除户怎么进的星辰……" "听说她前上司就是李副总，
人家嫌她不干净才开的……" "顾总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肯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 "苏总监知道吗？据说她和顾总才是……"林晚脑子"嗡"一声。她立刻打给顾承泽，
电话响了三声被挂断。随即赵秘书的短信又来："顾总在开会，他说让你别慌，等他处理。
"别慌？她怎么不慌！林晚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她想起李强油腻的笑，
想起苏晴指甲掐进掌心的疼。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她翻身下床，洗脸刷牙，
镜子里的人眼下有青黑。她化了个淡妆，遮住疲惫，眼神却藏不住慌乱。出门时，
她特意早了半小时，没等顾承泽的车。可她刚出小区，那辆黑色迈巴赫就滑到身边。"上车。
"顾承泽声音透过车窗传出来，带着晨起的沙哑。林晚站着没动："我自己能去。""林晚。
"他降下车窗，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有血丝，"别闹。"她上了车，气氛沉默。等红灯时，
他开口："帖子我让人删了，查到IP，是李强发的。""我知道。"林晚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吓人，"他今天早上会去找苏晴邀功，苏晴会假装不知道，
但会'恰好'把帖子转发给甲方刘总监。"顾承泽转头看她："你……""我昨晚睡不着，
把他们的行为模式推演了十遍。"她苦笑，"顾承泽，我不是傻子。""我没说你是。
"他伸手，似乎想握她手，半路又收回去，"公司那边，我会开澄清会。""然后呢？
"林晚转头看他，"澄清我是你太太？那更坐实了潜规则。澄清我们只是契约？
那你的面子往哪搁？"顾承泽沉默。"你不能出面。"林晚深吸一口气，"你越护着我，
他们越说我靠男人。""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来。"她一字一顿，"用实力。
"顾承泽看了她很久，久到绿灯亮起，后面的车按喇叭。他忽然笑了，很淡，但真诚。"好。
"他说，"我配合你。"车子在距离公司一个路口停下，林晚下车，自己走进大楼。
她没回头，但能感觉到顾承泽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她进电梯才离开。18层策划部，
气氛诡异。她工位上被人用马克笔写了"贱人"两个字，键盘上泼了咖啡，
椅子被调到了最低。她站在过道，所有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哟，林策划来了。
"李强端着保温杯，慢悠悠晃过来，"今天怎么没坐顾总的车？吵架了？"林晚没理他，
从包里拿出湿巾，擦掉桌上的字。咖啡浸透键盘，她直接拔掉电源，把键盘扔进垃圾桶。
"王组长。"她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需要个新键盘。"王组长缩在工位后，装没听见。
"好，那就用手写。"林晚拿出笔记本，坐下，翻开昨天那份"银发关怀"方案的修改版。
李强冷笑："还装呢？项目都快被苏总监否了，你也就靠床上功夫……""李副总。
"林晚打断他，"我床上功夫如何，您怎么知道？除非您在我床底下。"整层安静了。
李强脸涨成猪肝色："你！""我什么？"林晚站起来，身高一米六五，气势两米八，
"您说我是顾总太太，有证据吗？一张照片？那照片里我还上了您的车呢，怎么不说我潜您？
"李强被噎得说不出话。"既然大家都说我是关系户。"林晚提高声音，让所有人听见，
"那今天开始，我林晚所有的方案，不走内部流程，直接公开比稿。谁的方案被客户选中，
谁上项目。""你凭什……""凭我是顾总'亲自'招进来的。"她咬重"亲自"二字，
"他要真护着我，用得着让我从专员做起？"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开始小声嘀咕："说的也是……""王组长。"林晚转向缩头乌龟，"麻烦通知所有人，
下午三点，大会议室，公开比稿。主题——智慧城市人文关怀板块。"她坐下，翻开笔记本，
旁若无人地开始写。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李强气得摔了保温杯，
滚烫的水溅在他自己脚上，他跳着脚跑了。周小曼第一个凑过来，小声说："晚晚，你疯了？
""没疯。"林晚头也不抬，"小曼，帮我个忙。""你说。
""把我们部门所有策划的联系方式给我。"她抬起头，眼神发亮，"我要组个局。
"下午三点，大会议室座无虚席。顾承泽坐在长桌尽头，苏晴坐在他右手边，
甲方刘总监也来了，笑眯眯地坐在左手边。李强站在后排，等着看笑话。林晚第一个上台。
她没开PPT，只拿了块白板，开始画思维导图。从老年人口数据，到社区调研案例，
再到具体执行路径。她讲了四十分钟，不疾不徐，却抓住每个人注意力。
"技术可以重建城市，但关怀才能温暖人心。"她最后说，"星辰科技想做行业标杆，
就不能只有数据，要有温度。"她鞠躬，下台。会议室安静几秒，刘总监率先鼓掌："好！
"然后是稀稀拉拉的掌声，最后是雷鸣般掌声。苏晴脸色铁青，她准备的方案被彻底比下去。
她看向顾承泽，希望他说点什么。顾承泽站起来："我投林晚。"他看向众人："匿名投票，
现在开始。"投票结果很快出来，林晚以压倒性优势胜出。
刘总监当场拍板："项目策划负责人，林晚。苏总监，您没意见吧？
"苏晴咬牙："当然……没意见。"会议结束，林晚收拾东西，顾承泽走过来，
声音低低的："表现不错。""谢谢。"她抬头，"但这不是为了你。""我知道。
"他镜片后的眼睛有笑意，"是为了你自己。"他递过来一杯热可可："奖励。"林晚接过，
温热的杯身让她冰凉的手回暖。她喝一口，甜得恰到好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她问。"你昨晚在厨房，盯着可可粉看了三秒。"他说，"我注意到了。
"林晚心漏跳一拍。她昨晚确实想喝，但怕麻烦他，没说。"顾承泽。"她叫他全名，
"你……""嗯？""没什么。"她摇头，"就是想说，契约婚姻，好像也没那么糟。
"他唇角微扬："那就好。"两人并肩走出会议室，苏晴站在门口，死死盯着他们。"承泽。
"她声音柔得像要滴出水，"晚上有时间吗？我买了你最爱听的演奏会门票。""没空。
"顾承泽搂过林晚的肩，"要回家做饭。"林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苏晴脸都绿了。
电梯里，林晚挣脱他的手："你干嘛？""演戏。"他一本正经，"契约条款，
配合应付家人之外的情况。""苏晴不是家人。""她早晚会知道。"他看她，
"你是我太太，这个事实，越早让人知道越好。"林晚心跳又乱了。
她强迫自己转移话题："今天的事，谢谢你没出面。""我说了，配合你。"他声音很低，
"林晚，我相信你。"这四个字，比任何情话都重。电梯门开，林晚刚要出去，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林小姐吗？您父亲的医药费，有人匿名缴清了，三百万。"林晚僵在原地。
三百万，不是五十万。也不是顾承泽给的家庭活动费。谁会帮她？她回头看顾承泽，
他神色自若，仿佛没听见。电梯外，周小曼冲过来，激动得脸通红："晚晚！你上热搜了！
""什么热搜？""《闪婚老公是BOSS：夫人她A爆了》！"周小曼把手机怼她脸上，
"有人把你今天白板上讲方案的视频传网上去了，播放量破千万！
评论区都在说你是广告圈女神！"林晚脑子嗡嗡响。她接过手机，视频标题刺眼，
内容却是她今天侃侃而谈的样子。镜头稳，音质清，明显是专业设备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