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多少钱？"林晚关上劳斯莱斯的车门，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向林家老宅的铁门。
"晚晚？你怎么——"周婉仪站在门口，脸色煞白，"这车是你的？""是啊，
买了三个月了。"林晚摘下墨镜，"我爸呢？"林雪从屋里跑出来，
声音尖锐："你还有脸回来？"林晚看着她，笑了："医院刚打电话，说需要家属签字。
"1."你凭什么签字？你又不是林家的人。"林雪挡在门口，手指着林晚的鼻子。
"家属栏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林晚绕过她，直接往里走。"站住！"周婉仪拦在客厅中央，
"晚晚，你这半年过得不错啊？劳斯莱斯都开上了？谁给你买的？"林晚坐到沙发上，
翘起二郎腿："我自己买的。""你自己？"林雪冷笑，"你半年前连房租都交不起，
现在开劳斯莱斯？说，是哪个男人包的你？""林雪。"林晚声音很轻，"你再说一遍试试。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周婉仪看看女儿，又看看林晚，
突然觉得这个养了二十五年的女孩很陌生。"医院说什么了？"周婉仪岔开话题。
"主治医生说，我爸需要换肝。"林晚掏出手机，"配型需要直系亲属，我已经抽血了。
""什么？你抽血了？"林雪声音拔高，"你凭什么？你根本不是林家的人！""那你呢？
"林晚抬起眼，"你是吗？"林雪脸色一白。"好了好了。"周婉仪赶紧打圆场，
"雪雪也配过了，等结果吧。晚晚，你这半年……""做生意。"林晚打断她，"赚了点钱。
""做什么生意能买得起劳斯莱斯？"林雪不依不饶。"医美。"林晚站起身，
"我该去医院了，你们去不去？""去！当然去！"周婉仪立刻说。车上，林雪坐在后座，
一路阴阳怪气："林晚，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吧？医美？给人打水光针？
还是整容贷？"林晚没理她，专心开车。"我问你话呢！""闭嘴。"林晚从后视镜看她，
"吵到我开车，出了事你负责？"到医院，主治医生拿着化验单出来："林晚小姐，
你的配型完全符合。""那我呢？"林雪抢过话，"我的结果呢？"医生看了一眼病历，
犹豫了一下："林雪小姐，你和林先生……不是直系血缘关系。"客厅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周婉仪脸色发白。"就是说，林雪小姐不是林先生的亲生女儿。
"医生很专业，"但林晚小姐是。"2."这不可能！"林雪尖叫起来，
"我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她是从孤儿院抱来的！""化验结果不会错。"医生推了推眼镜。
"那就再验一次！"林雪抓住医生的白大褂，"你们肯定搞错了！""林雪。
"周婉仪声音发抖，"你冷静点。""我怎么冷静？妈，你说啊！我是不是你女儿？
"周婉仪没说话。林晚站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突然觉得很可笑。半年前，
也是在这家医院，也是这个医生，告诉她："林晚小姐,你和林先生没有血缘关系。
"那天,她被赶出林家。"晚晚,你能理解的对吧？
"周婉仪当时这么说,"雪雪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这房子,公司,还有你爸的遗产……你看,你都二十五岁了,也该独立了。
""我上学的时候,你们说等我毕业就给我股份。
"林晚记得自己说,"我毕业了,你们说等我工作稳定。
我工作三年了,现在你们说我该独立了？""晚晚,我们养了你二十五年,仁至义尽了。
"林雪当时靠在周婉仪怀里,"你就当报答养育之恩,把房间让出来吧。我需要一个衣帽间。
""这是我的房间。""这是林家的房子。"周婉仪纠正她。就这样,她被扫地出门。
连一张银行卡都没给,说是"锻炼她独立能力"。"林晚！
"林雪的尖叫把她拉回现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
"林晚看着她,"我半年前才知道自己'不是林家的人',现在又知道自己'是林家的人'。
你觉得我是神仙吗？""那为什么你配型成功,我不成功？""因为你本来就不是。
"林晚一字一句,"半年前的化验结果是假的。""你说什么？"周婉仪脸色惨白。
"我说,半年前那份化验报告是假的。
"林晚掏出手机,"要不要看看是谁给医生塞了十万块?"周婉仪身体一软,差点跌倒。
"妈？"林雪扶住她,"你……""雪雪。"周婉仪声音颤抖,"你先出去。""为什么？
""出去！"林雪愣了一下,看看妈妈,又看看林晚,最后咬牙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林晚和周婉仪。"你想怎么样？"周婉仪坐到椅子上。"签字。
"林晚把手术同意书放到她面前,"我爸需要换肝,我的肝可以给他一半。""然后呢？
""然后什么？""你要什么？钱？房子？公司？
"周婉仪看着她,"你现在开劳斯莱斯,应该不缺钱吧？""我什么都不要。
"林晚转身往外走。"晚晚。"周婉仪叫住她,"你恨我吗？
"林晚停下脚步,没回头："恨有用吗？"3.手术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林晚住在医院旁边的酒店。不是住不起林家的房子,是不想住。
第二天晚上,林雪找上门来。"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林晚打开门,林雪冲进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睡觉。
"林晚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了,你该回家了。""林晚！
"林雪抓住她的手臂,"你是不是要抢林家的财产？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抢？
"林晚挣开她,"我抢什么？""别装了！
"林雪声音尖锐,"你半年前就是故意离开的对不对？
你就是想等我爸病重,再回来救他,然后要遗产！
"林晚看着她,突然笑了："林雪,你知道吗？你和半年前的我一样。""什么意思？
""一样天真。"林晚坐到沙发上,"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血缘关系就代表一切？
""那你为什么回来？""因为医院打电话给我。
"林晚很平静,"家属栏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不是你,也不是周婉仪。""不可能！
我妈明明……""你妈明明什么？"林晚打断她,"明明改了家属资料？
还是明明伪造了化验报告？"林雪脸色煞白。"你知道半年前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林晚点燃一支烟,"我身上只有三千块,租了一间十平米的隔断间,每天吃十块钱的盒饭。
""那你怎么买的劳斯莱斯？""我卖了一个配方。
"林晚弹了弹烟灰,"医美配方,五百万。
然后开了一家工作室,三个月回本,现在月入两百万。"林雪愣住了。"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林晚笑了,"林雪,你以为只有你们会算计人？""你……""我什么？
"林晚站起身,"我恨你们吗？恨啊。但我更恨自己,恨自己二十五年里把你们当亲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爸？"林晚没说话,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良久,她才开口："因为我还欠他一条命。""什么意思？""出去吧。
"林晚不想再说,"我明天要抽血做术前检查。
"林雪站在原地,看着林晚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林晚,你变了。""是啊。
"林晚没回头,"我变了。被你们逼的。"林雪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
她站在窗前,看着对面医院的灯光,突然想起八岁那年。
她发高烧,林父半夜开车送她去医院。那时候,他还会摸她的头,叫她"小棉袄"。
"爸,我冷。""不怕,爸爸在。"现在,爸爸躺在ICU里,她却成了唯一能救他的人。
4.手术前一天,律师来了。"林先生委托我宣读一份文件。"律师打开公文包。
客厅里,周婉仪、林雪、林晚都在。"这是林先生两年前立的遗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