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结婚那天,我高高兴兴地把市中心全款房的钥匙交给他。他和他媳妇跪下给我磕头,
哭着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妈。我笑着扶起他们,转头就回了老家,
准备把我爸妈的骨灰盒迁到新买的墓地。可我刚到家,就接到了我儿子的电话。
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妈,你那俩骨灰盒我给扔了,我媳妇说放家里晦气,
你不会生气吧?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瞬间捏得咯咯作响。电话那头,
我儿媳妇尖细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个骨灰盒好几万,扔了正好给妈省钱买包,
妈肯定得谢谢我!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对,妈得谢谢你。妈这就回来,
给你们送一份大礼。1婚礼的喧嚣还萦绕在耳边,香槟的气味仿佛还沾在我的衣角。
我儿子张浩,穿着笔挺的西装,英俊得让我恍惚。他身边的李倩,一袭白纱,娇俏动人。
司仪在台上高喊:“新郎新娘,跪拜高堂!”他们俩“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膝盖砸在地板上,声音又响又脆。“妈!谢谢您!”张浩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没有您,
就没有我的今天。”李倩也跟着抹眼泪,头上的碎钻闪着光。“妈,您就是我亲妈!
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您!”我心里暖洋洋的,一辈子的辛苦,在这一刻都值了。
我掏出那个红丝绒盒子,打开。一把崭新的钥匙,静静躺在里面。
“这是妈给你们的新婚礼物,市中心,全款,三室两厅。”“以后好好过日子。
”周围的宾客发出一阵惊呼。张浩和李倩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那光芒,
比李倩头上的碎钻还晃眼。“妈!”他们俩又给我磕了一个头,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
久久不愿起来。我把他们扶起来,拍拍张浩的肩膀。“行了,快招待客人去。
”我看着他们穿梭在宾客间的背影,心满意足。我一辈子没为自己活过,丈夫早逝,
我一个人拉扯张浩长大。吃穿用度,都给他最好的。如今他成家立业,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我悄悄退场,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连夜开车回了乡下老宅。老宅里,
供着我爸妈的牌位和骨灰盒。我给他们上了三炷香,跪在蒲团上。“爸,妈,我攒够钱了。
”“给你们在城里买了块风水好的墓地,明天就接你们过去。”“以后离得近,
我能常去看你们。”香灰落在地上,我心里一片安宁。后半生,守着父母的墓,
看着儿孙绕膝,也算圆满了。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张浩。我笑着接起来:“怎么了儿子,
婚礼结束了?”电话那头很吵,有音乐声,还有李倩和朋友的嬉笑声。“妈,你回家了?
”张浩的语气很轻松,像在和我唠家常。“是啊,明天不是要去给你外公外婆迁坟吗?
我回来准备一下。”“哦,那个啊。”他顿了一下。“妈,你那俩骨灰盒我给扔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我说,骨灰盒,我给扔了。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我媳妇说放家里晦气,不吉利。
我想想也是,就找人过来收走了。”“你……扔哪了?”我的声音在抖。“不知道,
就当普通垃圾处理了吧。”“你不会生气吧?”我没说话,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电话那头,李倩尖细的声音抢了过来。“妈,你可别不知好歹!我们是为了你好!
”“那玩意放家里,多影响浩子的事业运啊!再说了,一个破盒子就要好几万,
扔了正好给妈你省钱买个新包,你肯定得谢谢我!”谢谢你。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我的心脏。我气到极致,反而笑了。笑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又干又涩,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对。”我一字一顿。“妈得谢谢你们。”“妈这就回来,
亲自给你们送一份大礼。”挂掉电话,我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对着空荡荡的供桌,哭得撕心裂肺。那不是普通的盒子。那是我爸妈。2我没有哭太久。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我擦干脸,从地上爬起来,眼神落在供桌上。
那里空空如也。我爸妈住了几十年的“家”,被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当垃圾一样扔了。
心口那个地方,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灌着冷风。我没有片刻耽搁,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夜色深重,乡间小路没有路灯,车灯像一把利剑,劈开前方的黑暗。我把油门踩到了底。
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一个半小时就开到了。车子停在市区的公寓楼下,
不是我给张浩买的那套,而是我自己的小两居。我没有上楼,而是坐在车里,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王律师吗?我是林秀,这么晚打扰您了。
”王律师是我多年前打官司时认识的,为人正直,业务能力极强。“林姐,出什么事了?
”他听出了我声音里的不对劲。“我想咨询一下,关于附带条件的房产赠与。
”我把当初给张浩买房时,留下的那个心眼,原原本本告诉了他。“我当时留了一手,
在购房合同之外,让张浩签了一份附加条件的赠与协议。”“协议上写得很清楚,这套房子,
是赠与我儿子张浩,但前提条件是,他必须为我养老送终,并且,
妥善供奉其外祖父母的牌位,直至我百年之后,随我一同下葬。”“如果他违反了任何一条,
赠与协议自动失效,我有权收回房产。”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姐,
你可真是……深谋远虑。”王律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叹。“我只是怕我老了,动不了了,
我爸妈没人管。”我平静地陈述。“他今天,把我父母的骨灰盒扔了。
”王律师倒吸一口凉气。“林姐,证据呢?你有证据吗?”“有。”我打开手机录音。“妈,
你那俩骨灰盒我给扔了……”张浩轻松的语气,李倩尖酸的调侃,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每一次通话,我都有录音的习惯。这是早年做生意落下的毛病,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足够了。”王律师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林姐,你打算怎么做?”“起诉。
”我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收回房子,让他们滚出去。”“好,
我明天一早就去准备材料,你把协议和录音发给我。”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着那栋灯火通明的新楼。第十八层,最大最亮的那一扇窗户,
就是我送给他们的“婚房”。此刻,里面应该正上演着新婚的甜蜜和狂欢。
他们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他们不知道,地狱的门,已经为他们打开了。我启动车子,
没有回家,而是开向了郊区。城市的垃圾中转站,二十四小时运作。巨大的垃圾车轰鸣着,
将一车又一车分不清面目的污秽倾倒进压缩坑。酸腐的气味冲天而起。我戴上口罩和手套,
拿着手电筒,跳进了那座垃圾山。我要找我爸妈。我不能让他们,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躺在这里。哪怕是碎片,我也要找回来。我不知道找了多久,
手电的光越来越弱。我的手被玻璃划破,脸上沾满了不知名的污渍。我像个疯子一样,
翻找着,呼喊着。“爸,妈,你们在哪……”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一个清洁工大爷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大姐,你找什么啊?”“我找两个盒子,红木的,
装着……骨灰。”我的声音嘶哑。大爷叹了口气,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焚烧炉。
“昨晚后半夜送来的一批特殊垃圾,说是谁家不要的晦气玩意儿,直接就送去烧了。
”“烧了……”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化为灰烬。
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垃圾场的。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坐在王律师的办公室里。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我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律师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给我倒了杯热水。
“林姐,都处理好了。”“起诉状已经递交法院,证据链完整,我们胜算很大。
”我捧着水杯,手还在不停地抖。“王律师,我只要房子,还有……我要求他们公开道歉。
”“在我爸妈的……墓碑前。”虽然连骨灰都没了,但我还是给他们立了衣冠冢。
我要让他们跪在那里,告诉我爸妈,他们错了。“没问题,这都是合理诉求。
”王律师点点头。“法院的传票,今天之内就会送到他们手上。”走出律师事务所,
我回了自己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红肿,面容憔悴的女人,
我感到一阵陌生。我给自己煮了碗面,逼着自己吃下去。我不能倒下。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下午三点,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是张浩。我按了静音,任由它在桌上震动。紧接着,
各种亲戚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了进来。我姑妈,我舅舅,
我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表姐。我一个都没接。很快,家族微信群里炸开了锅。
最先发言的是我姑妈。“@林秀,你疯了?为了两个死人,要告自己的亲儿子?
还要把他们的新房收回去?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舅妈紧随其后。“就是啊,阿秀,
浩子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这么做,是想让他流落街头吗?天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妈!
”李倩的妈妈,我的亲家母,也在群里。她的话更难听。“我早就说,
找个单亲家庭的后患无穷!心理扭曲!现在看来果然没错!我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摊上你们这样的婆家!”“为了两个骨灰盒,就要毁了我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林秀,
你简直不是人!”张浩和李倩在群里一言不发,扮足了可怜无辜的角色。一时间,
群里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我。指责,谩骂,诅咒。那些平日里对我笑脸相迎,夸我能干,
夸我把儿子教育得好的亲戚们,此刻都换上了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对我口诛笔伐。
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消息,手指冰凉。
这就是我的亲人。这就是我倾尽所有养大的儿子。我没有回复任何一句话。
我只是默默地打开了手机录音,找到了那段改变一切的对话。然后,我按下了“发送”键。
录音被我直接发到了五百人的家族大群里。那段不到一分钟的对话,像一颗重磅炸弹,
在沸腾的群聊里瞬间引爆。“妈,你那俩骨灰盒我给扔了。”“我媳妇说放家里晦气。
”“一个破盒子就要好几万,扔了正好给妈你省钱买个新包,你肯定得谢谢我!
”张浩的轻描淡写。李倩的尖酸刻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群,
瞬间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足足五分钟,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消息。是我表姐。
“这……这是浩子的声音?”没有人回答。又过了几分钟,之前骂我骂得最凶的姑妈,
默默地撤回了她刚刚发的所有消息。紧接着,舅妈,表哥,那些所谓的亲戚,一个接一个地,
把自己说过的话全部撤回。刚才还刷屏的指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一种尴尬到极点的寂静。我拿起手机,缓缓地打出了一行字。“各位,
谁刚才说我心理扭曲来着?”没有人敢吱声。我笑了笑,退出了微信。舆论的反转,
比我想象的更快。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战场,在法庭上。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
是亲家母。我按了接听。4.“林秀!你到底想怎么样!”电话一接通,
亲家母的咆哮就冲了出来,震得我耳朵疼。“你发那段录音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毁了我女儿吗?”“我毁了她?”我冷笑一声。“是你女儿,亲口说的,
要把我爸妈的骨灰盒扔了,给我省钱买包。”“她这么‘孝顺’,
我当然得让所有亲戚都知道。”“你!”亲家母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那……那也是浩子同意的!凭什么只怪我们家倩倩!”她开始耍赖。“你放心,他跑不了。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林秀我告诉你!
倩倩现在怀着你们老张家的骨肉!你要是敢把她逼上绝路,一尸两命,
我看你以后怎么去见你们老张家的列祖列宗!”怀孕了?我的心猛地一沉。李倩怀孕了?
如果这是真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我再恨他们,也不可能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你以为我会信你?”我强作镇定。“不信?不信你就等着瞧!开庭那天,
我看你这个当奶奶的,怎么忍心把怀着你亲孙子的儿媳妇赶出家门!
”亲家母“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语气里满是得意和威胁。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难道,我真的要因为一个孩子,就放过这对畜生吗?
我爸妈的骨灰,就白白被他们烧了?不。绝不。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帮我查个人。”“李倩,我儿媳妇,查一下她最近所有的就医记录,
特别是……妇产科。”“林姐,你怀疑……”“我谁都不信。”我只信证据。接下来的几天,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张浩和李倩没有再来烦我。想必是亲家母给他们出了主意,
让他们用“怀孕”这张王牌,等着在法庭上给我致命一击。他们以为,
我这个盼孙子盼了半辈子的老人,一定会心软,会妥协。开庭那天,天气阴沉。
我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走进法院。在门口,我看到了张浩和李倩。张浩瘦了,也憔悴了,
看见我,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李倩倒是精神头十足,她穿着一条宽松的连衣裙,
肚子看不出什么,但她一只手,却刻意地、保护性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的父母,
我的亲家公亲家母,站在她身旁,像两尊护法金刚,虎视眈眈地瞪着我。
“妈……”张浩终于鼓起勇气,朝我走了过来。他“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
是在法院门口,在来来往往所有人的注视下。“妈,我错了!”他抱着我的腿,
哭得涕泗横流。“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该扔了外公外婆的骨灰盒!求求您,
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李倩也走了过来,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妈,
您就看在……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她一边哭,一边抚摸着肚子。
“孩子是无辜的啊!”亲家母立刻跟上,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大声哭诉。“大家快来看啊!
这个狠心的奶奶,要逼死自己怀着孕的儿媳妇啊!”“为了两个死人,
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要了啊!天理何在啊!”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
“这老太太也太狠了。”“是啊,再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为了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至于吗?”我站在人群中央,听着那些刺耳的议论,看着眼前这出惺惺作态的闹剧。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我就那么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浩,看着假哭的李倩,
看着撒泼的亲家母。直到他们演够了。我才缓缓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医院的体检报告。我走到李倩面前,把那份报告,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用加粗黑体字写着诊断结果。“先天性输卵管堵塞,双侧。
”“诊断结论:不孕不育。”我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冷笑一声。“李倩,你倒是告诉我。
”“一个天生不孕的人,是怎么怀上我老张家的骨肉的?”整个法院门口,瞬间鸦雀无声。
5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散落一地的体检报告和李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亲家母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地上的报告,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李倩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那个她刚才还用来当做武器的地方,此刻却成了最讽刺的笑话。
“不……不是的……”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这份报告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林秀,你好恶毒的心!”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指着我。“你为了抢房子,
竟然伪造医院报告来污蔑我!”张浩也懵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李倩,
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和怀疑。“倩倩,这……这是怎么回事?”“浩子,你别信她!
”李倩扑到张浩怀里,哭得更大声了。“她就是不想我们好过!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幸福!
这是她伪造的!是她陷害我的!”“伪造?”我捡起地上一张报告,走到他们面前。“李倩,
你看清楚。”“这是市中心医院上个月出具的报告,上面有院长的亲笔签名和医院的钢印。
”“你要是觉得是假的,没关系。”我扬了扬手里的另一份文件。“这里,
还有你从三年前开始,辗转各大医院求医问药的所有记录。”“每一次的诊断结果,
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原发性不孕。”“需要我,当着大家的面,一页一页念给你听吗?
”李倩的哭声停了。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张浩的怀里,面如死灰。她知道,
我没有撒谎。这些记录,是她藏得最深的秘密,连张浩都不知道。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张浩的身体僵住了。他缓缓地推开怀里的李倩,低头看着她,
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和冰冷。“你……你不能生?”他的声音干涩,
充满了震惊和被欺骗的愤怒。“你骗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李倩慌了,
她抓住张浩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太爱你了浩子,
我怕你知道了会不要我……我本来想等结婚以后再慢慢想办法的……”“想办法?
”一个暴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亲家公。他一直沉默着,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冲过来,一把将李倩从张浩身边拽开,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啪!”清脆的耳光声,
响彻整个法院门口。“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亲家公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李倩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们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骗子!骗婚!你这是骗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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