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战场立功被冒领?血书告御状诛九族(翠儿张怀仁)最新章节列表_翠儿张怀仁)庶子战场立功被冒领?血书告御状诛九族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庶子战场立功被冒领?血书告御状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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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六爪章鱼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庶子战场立功被冒领?血书告御状诛九族》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是“十六爪章鱼”大大的倾心之作,小说以主人公翠儿张怀仁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精选内容:主角分别是张怀仁,翠儿,卷轴的其他小说《庶子战场立功被冒领?血书告御状诛九族》,由知名作家“十六爪章鱼”倾力创作,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本站TXT全本,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2244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5 01:48:42。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庶子战场立功被冒领?血书告御状诛九族

2025-11-05 12:42:08

血顺着麻绳往下淌。麻布摊在膝盖上,手指头戳破了,硬是用血描那三个字——张怀仁。

弟弟云铮的名字,在下面,小得像一粒灰。窗户纸发白,鸡还没叫。娘摸黑进来,

塞给我两个硬得像石头的馍。“烟儿,快走。”她声音是抖的,手更抖,冰得吓人。

“从后山…那条野路…”“娘,一起走!”我抓住她胳膊。“不行!”娘猛地甩开,

力气大得惊人。她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我,像要把我的样子刻进骨头里。“记住!你弟的命,

黎家的冤!你得活!”外面巷子里,狗突然疯了似的狂吠。紧接着是乱糟糟的脚步声,

沉重的,砸在冻硬的地面上,越来越近,闷雷一样滚过来。“走!

”娘用尽全身力气把我往地窖口推。木板盖子“砰”地合上,黑暗瞬间吞没一切。

最后一丝光缝里,我看见娘扑向大门,用她单薄的身子死死抵住门栓。“官爷!深更半夜,

这是…”娘的声音拔高,带着哭腔,故意亮给地窖里的我听。“奉旨!查抄反贼黎家!

满门缉拿,一个不许放跑!”门外是粗嘎的吼叫,刀鞘撞在门板上的哐哐声。“冤枉啊!

我儿云铮他…”“滚开!”“砰——!”大门被撞开的巨响。

杂乱的脚步、甲胄的摩擦、粗暴的呵斥瞬间灌满了整个院子。“搜!”“娘——!

”小妹黎露的尖叫撕心裂肺,只半声,就断了。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鸟。“露儿!

”是大哥黎松的嘶吼。“我跟你们拼了!”“噗嗤…”一声闷响。什么东西重重倒在地上。

“松儿!”爹的哀嚎。“你们这些天杀的!我儿云铮在边关替朝廷卖命,你们…”“老东西,

闭嘴!你那个好儿子,私通敌寇,罪证确凿!你们黎家,窝藏反贼血书,意图不轨!

圣上明察秋毫,下旨诛九族!给我拿下!”“冤枉——!”爹的喊声带着血沫子。刀光闪过。

一声闷哼。然后是好多声。沉闷的,利落的。哭喊,求饶,咒骂…各种声音混在一起,

又被更响亮的刀劈骨头的声音盖过去。浓重的血腥味,铁锈似的,丝丝缕缕,

顽强地钻过地窖盖板的缝隙,钻进我的鼻子,缠住我的喉咙。我蜷缩在冰冷潮湿的泥地里,

指甲抠进旁边的土墙,抠得生疼,牙齿死死咬住手背,尝到咸腥味。不能出声。

一点声音都不能有。眼睛瞪得快要裂开,死死盯着头顶那块盖板的缝隙。

外面火把的光晃动着,映出扭曲跳跃的影子。脚步声在头顶来回走动。翻箱倒柜,瓷器碎裂。

有人在骂骂咧咧。“头儿,都清理干净了。一共十七口,没跑一个!”“嗯。再仔细搜一遍!

特别是书信、血书之类的玩意儿!上头说了,片纸不留!”“是!”脚步又杂乱起来。

有沉重的箱子被拖动的刺耳声。我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这破地窖,

掀开看看?”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很近。“黑黢黢的,耗子窝吧?算了,别耽误功夫,

一把火烧了干净!省得埋了!”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行!泼油!”脚步声走开了些。

我听见液体泼洒的声音,浓烈的油味混着血腥气,熏得人作呕。接着是火石敲打的声音。

“轰——!”火焰腾起的声音带着热浪,瞬间压了下来,

盖板缝隙透进刺眼的红光和灼人的热气。浓烟开始往地窖里灌。我连滚带爬,

扑向地窖最深处那个不起眼的狗洞。那是云铮小时候调皮挖着玩的,只容一个瘦小的人钻过,

通向后山。洞口被枯草虚掩着。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扒开,浓烟呛得我几乎窒息。一头扎进去,

拼命往前爬。身后,火焰吞噬木头的噼啪声、房屋倒塌的轰隆声,

还有那些兵丁渐渐远去的粗野笑骂声,交织成一片地狱的喧嚣。冷。刺骨的冷。

不知爬了多久,直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才从那个狭窄的洞口滚出来,

跌进后山冰冷的溪水里。天蒙蒙亮。我趴在刺骨的溪水中,回头望去。家,没了。

曾经热热闹闹的黎家小院,只剩下冲天的黑烟,和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烙在灰白的天幕下。爹,娘,大哥,小妹…都没了。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连尸骨都找不到。诛九族。就因为弟弟云铮用命换来的军功被人顶了,

就因为那张浸透了他血和娘血的书信,要告那冒功的张怀仁。血书没送出去,

信使的尸体第二天被人在城外的乱葬岗发现,喉咙被割开。紧接着,

一顶“私通敌寇、诬陷功臣”的大帽子就扣在了云铮头上,砸下来,把整个黎家碾得粉碎。

张怀仁。这个名字,用我娘的血写在我膝盖上那块麻布上,现在,它用我全家人的血,

刻进了我的骨头里。溪水冻得我浑身麻木,牙齿格格打颤。我挣扎着爬上岸,

拧干湿透的破棉袄,紧紧裹住自己。那块染血的麻布,一直贴身藏着,

此刻像块烙铁一样烫着我的胸口。活。娘最后的话在耳朵里撞。“你得活!你弟的命!

黎家的冤!”我撕下里衣还算干净的布条,把冻裂流血的手脚胡乱缠上。

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跌跌撞撞钻进更深的山林。活下来。像野狗一样活下来。京城在北方。

很远很远。张怀仁在那里。那个顶了我弟弟的功劳,踩着黎家几十口人命爬上高位的人,

在那里。三年。我从南边走到北边,像一粒被风吹着滚的灰尘。最饿的时候,

跟野狗抢过馊水桶里的骨头渣子,嚼得满嘴是血。被黑店打过闷棍,

差点扔进锅里做包子馅儿,拼死挣扎跳进冬天的河里才逃出来,烧了三天三夜。

当过哑巴乞丐,蜷在破庙角落,听醉酒的兵油子吹嘘边关战事,

里面偶尔会提到“张将军”如何神勇。每一次,我都把头埋得更低,指甲抠进掌心。后来,

在一个小镇的码头扛大包。老板看我瘦小但肯拼命,收留了我,管一顿稀饭。

我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头发剪得参差不齐,嗓音也因一场风寒变得粗嘎,

没人看得出我是个女的。他们叫我“黎小子”。扛包挣的是力气钱,买不了书,

更请不起先生。告御状?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黑户,连宫墙的边都摸不着。有一次,

码头账房先生喝多了,趴在油腻的桌子上打盹。他记账的毛笔掉在地上。我盯着那支笔,

像饿狼盯着肉。等他鼾声如雷,我飞快地捡起笔,蘸着他砚台里残存的墨,

就在那油腻的桌面上,凭着记忆,一笔一划地写——那是小时候爹在沙地上教我认的字。

“黎云铮”。“军功”。“冒领”。“张怀仁”。“冤”。字歪歪扭扭,像爬虫。

眼泪突然就砸了下来,混着墨,糊了字迹。“喂!黎小子!干嘛呢!

”账房先生不知何时醒了,醉眼朦胧地吼。我吓得魂飞魄散,抓起桌边的抹布就去擦。

“滚开!”他一把推开我,心疼地看着桌面,“你这小瘪三,敢动我的笔墨!弄脏了桌子,

扣你三天工钱!”工钱扣了。但一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读书。认字。写状纸。

码头不远有个废弃的城隍庙,破败不堪。角落里堆着些不知哪个年代留下的残破经卷,

沾满了鸟粪和蛛网。没人要的破烂。下工后,我就钻进那破庙。借着月光,

或者捡来的半截蜡烛头,用捡来的秃笔,沾着清水,在冰凉光滑的石板地上划。

照着那些残卷上模糊的字迹,一遍,十遍,百遍。手指冻得裂开一道道血口子,

写在地上就留下淡淡的红印子。困极了,就裹着捡来的破麻袋片,蜷在冰冷的石像脚下。

有次被巡夜的更夫发现,以为我是小偷,提着棍子追打。我跑得快,钻进小巷子躲开了。

但第二天去码头,就被管事的骂了一顿,说我身上有霉味,冲撞贵人,让我滚去洗马厩。

马粪的味道熏得人睁不开眼。我埋头刷马,水冰冷刺骨。刷着刷着,就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用刷子写了个“张”字。旁边歇脚的马夫看见了,嗤笑:“哟,黎小子,你还识字呢?

写的啥?张…这是想张家小姐了?”周围一阵哄笑。我低着头,用力刷着马蹄上的泥,

一言不发。又过了两年。我攒下了一点点钱,很少,但够买几刀最劣质的黄麻纸,

一支最便宜的毛笔。码头新来了个老童生,姓周,五十多了还没考上秀才,穷困潦倒,

只能给人写写家信、对联糊口,有时也帮不识字的苦力给家里写平安信,收两个铜子儿。

我盯了他好几天。看他如何磨墨,如何握笔,如何写那些端正的馆阁体。一天傍晚,收工了,

人走得差不多。我走到周童生的小破桌子前,把那点攒下的铜钱,哗啦一声全倒在他面前。

他吓了一跳,浑浊的眼睛从破眼镜后面抬起:“黎小子?你这是…”“先生,

”我的声音还是粗嘎,“教我认字,写字。所有钱,都给你。”他看看那少得可怜的铜板,

又看看我满是冻疮和茧子的手,摇摇头:“这点钱,吃顿饭都不够。”“我给您打水,扫地,

劈柴!”我急切地说,“下工后,我去您那儿干活!什么都干!只要您抽空教我几个字!

”周童生叹了口气,推了推破眼镜:“唉,心倒诚。罢了罢了,权当结个善缘。晚上收摊了,

你到城西土地庙后头我那破棚子来吧。”那破棚子比城隍庙好不了多少,四面漏风。

我白天在码头拼死干活,晚上就去周童生那里。给他挑满水缸的水,劈好够烧三天的柴,

把他那点破烂家当收拾干净。然后,他就着昏暗的油灯,教我。从《三字经》开始。

他念一句“人之初”,我跟着念,声音粗嘎难听。他用手指蘸着水在桌上写,

我就在旁边用树枝在地上划。“你这手,是干粗活的手,”他有时摇头,“写出来的字,

也跟螃蟹爬似的。”我不吭声,只是第二天劈柴、刷马、扛包时更用力,

手上的血泡磨破了又起,只为了晚上多那么一点点力气,能把笔画写得直一点。

周童生虽是个老童生,却是个明白人。他从不问我为什么这个年纪了还拼命学认字。

有次我临摹他写的一张帖子,上面有个“冤”字。我盯着那个字,看了很久,手有些抖。

他放下手里的书,悠悠地说:“黎小子,读书认字,明理还在其次。紧要的是,学了字,

你才知道世上的理,是怎么写的,是怎么被人改的。才明白有些事,光靠力气,靠一腔血,

是翻不过来的。”棚外的风呼呼刮过。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我用力攥紧了手里的秃笔,

笔杆粗糙的木头硌着掌心的茧。周童生病了。一场风寒,在这个冬天要了他的命。死前,

他把那几本翻烂了的《千字文》、《千家诗》,还有一本薄薄的《律例辑要》,塞给了我。

“黎小子…拿着…可惜了…你这么用功…”他喘着气,眼睛浑浊得厉害,

“这世道…识字…有时候…不如不识字…平安…”我把他葬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只有个土包。对着那土包磕了三个头。怀里揣着那几本旧书,

还有那块一直贴身藏着的、已经发黑发硬的麻布。离开那个待了快五年的小镇,继续往北走。

一路走,一路找能抄书、能代写书信的活儿糊口。字虽然还是丑,但至少能让人看懂了。

快到京城时,路过一个大些的府城。城门上贴着告示,盖着鲜红的官印。许多人围着看,

议论纷纷。“听说了吗?张将军!就是那个在雁门关大破狄戎的张怀仁将军!

圣上亲封的靖北侯!下个月初八,侯府娶亲!娶的是柳阁老家的千金!柳织云小姐!啧啧,

真是天大的富贵啊!”“那可不!张侯爷如今可是圣上跟前第一等的红人!

柳阁老是清流领袖,这真是权倾朝野,强强联手啊!”“听说柳小姐才貌双绝,

多少王孙公子求娶不得,竟许给了武侯?”“武侯怎么了?

人家张侯爷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出身!那雁门关一役,斩首数千!要不是他,

咱们北边哪能这么太平?柳阁老看中的就是这份功勋实力!”“对对!张侯爷那是真英雄!

柳小姐是名门闺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人群嗡嗡地议论着,满是羡慕和敬畏。

我站在人群最外围,像一根僵硬的木桩。冷风刮在脸上,刀割似的。

雁门关…斩首数千…那是我弟弟云铮的命!是跟着他的那些百战老卒的命!

是他们用血肉当墙,死死拖住了狄戎主力三天三夜,才等到所谓的“援军”!

张怀仁那时在哪?他在后面的大营里!麻布上的血字,好像又烧了起来,烫得我心口剧痛。

柳织云?那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耳朵里。京城。天子脚下。

高大的城墙压得人喘不过气。街市繁华得晃眼,车水马龙,绫罗绸缎,是我从未见过的世界。

我像一滴油,融不进这锅滚烫的汤。带来的几个铜板,在城门口就被税吏几乎盘剥光了。

找了个最下等的脚店,阴暗潮湿的大通铺,一晚五个铜钱,挤满了汗臭和鼾声。活计不好找。

京城识字的人多如牛毛。我那一手勉强能看的字,在这里不值钱。

在街边摆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一张破桌子,一块写着“代写书信”的木牌。坐了一整天,

只接了一个活儿,帮一个老妇人给她在南边当兵的儿子写平安信。

老妇人哆哆嗦嗦数出十个铜钱,千恩万谢。“姑娘,你…识字?”她看我落笔,有些惊讶。

我点点头,尽量把声音放低些:“认得几个。”“唉,不容易啊…”老妇人叹口气,

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我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我儿子,

李铁柱…在镇南军…就说家里都好…让他别惦记…好好给朝廷效力…”笔尖在黄麻纸上划过。

李铁柱。镇南军。平安。写着写着,眼前有点模糊。当年云铮第一次托人捎信回来,

也这么简短。“阿姐,娘,安好。边关冷,勿念。弟云铮。”信写好了。老妇人揣着信,

蹒跚着走了。我把那十个铜钱紧紧攥在手心。日子像钝刀子割肉。勉强饿不死。

我打听到了靖北侯府的位置。在城东最好的地段,朱漆大门,门前的石狮子能吓死人。

高墙大院,隔开了两个世界。我还打听到了柳府。阁老府邸,更是清贵门庭,门禁森严。

偶尔能听到些关于那位柳织云小姐的消息。“柳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昨日又在城外慈济庵舍粥施药了。”“是啊,听说她绣工极好,

一幅观音像在太后寿诞上得了重赏呢!”“才情也好,京中闺阁诗会,常拔头筹。

真是样样都好,难怪阁老爱如珍宝。”菩萨心肠?绣工极好?才情拔萃?这些字眼飘进耳朵,

又轻飘飘地飞走。她们活在云端,谈论着风花雪月、诗书绣艺。她们不会知道,也不会在意,

她们脚下踩着的泥土里,埋着多少像黎家那样被碾碎、被烧成灰的冤魂。

有次路过靖北侯府的后巷。几辆运送食材的马车停在角门外。一个穿着体面管事模样的人,

正指挥着下人往下搬整筐整筐的新鲜果蔬,还有活蹦乱跳的鸡鸭鱼羊。“手脚都麻利点!

仔细些!这可是侯爷大婚要用的东西!柳小姐金尊玉贵,吃穿用度半点马虎不得!

要是磕了碰了,仔细你们的皮!”管事的嗓门响亮,透着得意。我站在巷子口的阴影里,

看着那些忙碌的下人,看着那筐里白生生的萝卜、翠绿的菜。胃里空得发疼。

早晨只喝了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机会出现在一个下雨天。不大不小的雨,

街上的行人少了。我的摊子支在一家绸缎庄的屋檐下,勉强避雨。

一个穿着体面、丫鬟模样的姑娘匆匆跑过来躲雨,神色焦急,裙角沾了些泥点。

她看到我的摊子,眼睛亮了一下。“喂,代写的?”我点点头。“会写字?快!

帮我写个东西!”她语速很快,“我家小姐,就是柳阁老府上的三小姐,柳织云小姐!

她前几日在慈济庵舍粥时,为救一个跌倒的小乞丐,把自己最心爱的一方玉佩摔碎了!

那是小姐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小姐伤心得很,饭都吃不下!”丫鬟喘了口气,

接着说:“那玉佩是羊脂白玉,雕的是并蒂莲!小姐说了,谁能找到那碎玉的其中一片莲瓣,

或者…或者有本事用上好的玉料,仿造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来,她重重有赏!黄金百两!

你快帮我写个告示!就贴在这条街口!”黄金百两!周围零星几个躲雨的人都吸了口气。

我的心猛地一跳。柳织云?仿造玉佩?我压下翻涌的情绪,尽量平静地问:“姑娘,

那玉佩碎成什么样了?还能拼吗?”“唉,碎得厉害!”丫鬟一脸愁容,“主要是那莲瓣,

最顶上最小最精巧的那片花瓣,崩飞了,怎么都找不着!剩下的大块还能勉强拼出形状,

可缺了那一点,就全毁了!”她比划着,“那花瓣很小,只有小指甲盖大,但雕工极细,

莲瓣尖上还有一点点天然的红沁,像花蕊似的,独一无二!小姐就是为那个伤心!

”小指甲盖大?莲瓣尖?天然红沁?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猛地刺进脑海。城隍庙!

那些破烂经卷里!我清理蜘蛛网时,在一个破蒲团的裂口里,

好像抠出过一小块冰凉滑腻的东西!当时以为是碎石子,

随手塞进了角落一个裂缝当垫桌脚了!那东西…好像就是白的,尖尖的…“告示怎么写?

”我稳住声音,拿起笔。丫鬟口述,我飞快地写下。大意就是寻能工巧匠修复或仿造玉佩,

若能成,柳府必有重谢云云,悬赏黄金百两。写完,丫鬟付了五个铜钱,

拿着墨迹未干的告示,匆匆忙忙又冲进了雨里。我收了摊子,几乎是跑着回了那破败的脚店。

心在腔子里擂鼓。当天夜里,我溜回了那条后巷。柳府的后门紧闭着。我绕到更偏僻的角落,

找到一处堆放杂物的死角。借着月光,摸索着,抠开一块松动的墙砖。里面有个小洞。

我把一小块用破布仔细包好的东西塞了进去。第二天,我换了身稍微干净点的旧衣服,

早早来到柳府附近徘徊。果然,晌午刚过,昨天那个丫鬟,后面跟着两个健壮的婆子,

急匆匆地出现在后门。丫鬟手里紧紧攥着什么,脸上是又惊又喜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适时地“路过”。“哎!那个代写的!”丫鬟一眼认出了我,声音都拔高了,“是你!

是你放的吗?”她冲过来,激动得脸都红了,摊开手——正是我包的那块破布!破布散开,

露出里面一小块莹白的玉片,尖尖的,像花瓣,尖角处有一点极淡极自然的红晕。

“是…是这个吗?”我装作茫然的样子。“是!就是它!天爷啊!你在哪找到的?

”丫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我昨晚路过这边,墙角缝里有东西反光,抠出来一看,

像个玉片…想着可能是贵人丢的…就…”我结结巴巴地说,显得老实又惶恐。“哎呀!

真是菩萨保佑!你可是我家小姐的大恩人!”丫鬟喜不自胜,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角门走,

“快跟我去见小姐!小姐说了,找到玉片的人,赏银五十两!”柳府很大。亭台楼阁,

小桥流水,花木扶疏。每一步都踩得我心头发紧。

下人房都比我见过的最好的屋子还要整齐干净。七拐八绕,终于在一间花厅外停下。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我从未闻过的香气。丫鬟让我等着,她捧着那玉片快步进去。隔着珠帘,

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穿着浅色的衣裙,像一朵清晨的云。不一会儿,

丫鬟出来,脸上带着笑:“姑娘,小姐请你进去说话。”我深吸一口气,低着头,

跟在丫鬟身后走进花厅。地上铺着柔软的毯子,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是你找到了那片玉?

”声音响起,清清冷冷的,像玉石敲击,带着一种天生的疏离和高贵。我抬头。

柳织云就坐在窗边的绣墩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她真的很美。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眉眼精致如画,穿着一身天水碧的衣裙,纤尘不染。

手里捏着那块失而复得的玉片,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她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

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没有感激,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是。”我垂下眼。

“抬起头来。”她说。我依言抬头,目光却只看着她的下巴。“你叫什么?哪里人?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黎烟。南边逃荒来的。”“哦?”她轻轻摩挲着那片玉,

“倒是个伶俐人。这玉片,你是在后巷墙根找到的?”“是。”她沉默了片刻。

那双漂亮的眼睛,像琉璃珠子,没什么温度地扫视着我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

有些枯黄的头发,还有手上明显的老茧。“翠儿,”她唤那丫鬟,“拿五十两银子来。

”“是,小姐。”丫鬟很快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五个亮晃晃的十两大银锭。五十两!

沉甸甸的白银,足够我在乡下买几亩薄田,或者开个小店安身立命。空气仿佛凝固了。

花厅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看着那银子,没有动。柳织云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嫌少?”她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不。”我开口,

声音因为紧张而更加粗嘎难听。我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琉璃珠子里,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影子——卑微、粗糙、带着一股子穷酸的倔强。“柳小姐,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花厅里响起,异常清晰,“我不要银子。”“嗯?

”柳织云眉梢的弧度更明显了。我深吸一口气,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想留在府里,

伺候小姐。”花厅里静了一瞬。柳织云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上上下下,

重新打量了我一遍。“伺候我?”她唇角似乎弯了一下,极淡,分不清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

“我这院子,不缺粗使丫头。”“我…我会写字,能帮小姐抄写经书、整理笔墨。

”我飞快地说,手心全是汗,“我手脚也麻利,什么活都能干。

”柳织云的目光落在我粗糙的手上,停了片刻。“识字?”她似乎有了一点兴趣,

“念过什么书?”“只…只认得些字,读过《女诫》、《千字文》。

”我报出周童生教过的、最普通女子该读的书名。柳织云沉默地看着我,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那块小小的玉片。阳光在她脸上跳跃,却驱不散她眼底那片冷色。良久,

她才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翠儿,带她去换身衣服,以后就在外院书房伺候,

帮着洒扫、整理书籍。”她顿了顿,目光像羽毛一样落在我脸上,又飘走。“规矩,

让王嬷嬷好好教她。”“谢小姐!”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柔软的地毯上。

不是为了感激。是为了藏住眼中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复杂的火焰。柳府的下人分三六九等。

我这种刚进来、没根基的,还是在外院,是最末等。

粗使丫鬟的活计一样不少:扫地、擦灰、倒夜香、搬运书册。

王嬷嬷是管外院书房的管事嬷嬷,一张瘦长脸,法令纹很深,看人的眼神像刀子。“进了府,

就要守府里的规矩!手脚要干净!嘴巴要紧!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

别仗着认得几个字就抖机灵!”王嬷嬷的声音又尖又利,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外书房重地,来往的都是府里的清客相公、少爷们的先生,还有侯…还有贵客!

冲撞了哪个,仔细你的皮!听到没有?”“听到了,嬷嬷。”我低着头,应得顺从。“哼!

”王嬷嬷冷哼一声,丢给我一套半旧的靛蓝色粗布衣裙,“换上!以后你就叫…叫蓝儿吧!

赶紧干活去!窗户格子都要擦干净!一点灰不许有!”黎烟这个名字,暂时被埋了起来。

我叫蓝儿。柳府的书房很大,书多得吓人,一列列高大的书架,顶天立地,

散发着陈年墨香和纸页的气息。我的活计就是保持这里的整洁。每天天不亮就起来,

赶在那些清客相公们来之前,把地面扫得一尘不染,书架抹得锃亮,砚台里的宿墨清洗干净。

晚上,等所有人都走了,再细细收拾一遍。累。腰酸背痛。但每次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书卷,

看到书案上铺开的雪白宣纸,闻到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墨香,我就觉得自己离那个目标,

近了一点点。机会在整理书架时出现。那些清客相公们,有时讨论文章,争论律法条文,

会从书架上抽出厚厚的《大梁律疏议》、《刑案汇览》、《邸报汇编》,

随手摊开在桌上或丢在椅子上,甚至掉在地上。他们走了,我就去收拾。我收拾得格外慢,

格外仔细。手指抚过那些冰冷的书名,

抚过那些记载着“谋逆”、“诬告”、“军功”、“赏罚”字样的卷宗。

目光贪婪地、快速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蓝儿!发什么呆!

快把那堆《邸报》搬去东边架子!”王嬷嬷尖利的呵斥在耳边炸响。“是,嬷嬷!

”我赶紧抱起一大摞沉重的线装书,步履蹒跚地挪过去。晚上,夜深人静。

同屋的几个小丫鬟早已累得沉沉睡去,鼾声轻微。我蜷在通铺最角落的位置,

用破被子蒙着头,手里紧紧攥着一小截偷偷藏起来的蜡烛头和一小块在厨房捡到的灶炭。

借着那微弱的光,在捡来的、废弃的账本背面,用炭条小心翼翼地写。

把白天看到的、记住的那些律法条文,关于军功冒领的处罚,关于诬告反坐的规定,

关于告御状的流程…哪怕只是一个词,一个罪名,都用力刻在那粗糙的纸上。炭条磨着手指,

粗糙的纸面刮着皮肤。写出来的字,黑乎乎一团,丑陋不堪。但我一遍遍写,

直到把那些冰冷的词句,刻进脑子里。张怀仁的名字,我没写。只用炭条,在纸的右下角,

重重地点一个黑点。一个,又一个。柳织云很少来外书房。她有自己的绣楼、小书房,

布置得雅致精洁。偶尔,她会差丫鬟翠儿来外书房取些书,或者送些她抄好的经卷来存放。

有一次,翠儿抱着一大摞装订好的经卷进来。“蓝儿,小姐刚抄好的《法华经》,

说是供奉到外书房这边的佛龛前,沾沾文气。你找个显眼又干净的位置摆好。”“是。

”我连忙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上前接过那厚厚一摞经卷。纸是上好的素笺,墨色均匀,

字迹是簪花小楷,清秀婉约,工整得挑不出一丝错处。我捧着经卷,

转身走向供着小小佛像的多宝格。手有点抖。不是因为经卷重。就在转身的瞬间,

我的脚步似乎被地上的青砖缝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哎呀!”惊呼声中,

手中的经卷脱手飞出!哗啦啦——!厚厚一摞经卷散落一地!雪白的素笺沾染了地上的浮尘,

更糟糕的是,有几本线装的书页被摔得散了开来!“你!”翠儿的脸瞬间白了,

指着我的手都在抖,“你…你怎么这么毛手毛脚!这可是小姐抄了整整一个月的经卷!

是要供奉给…”王嬷嬷闻声赶来,看到一地狼藉,脸都绿了:“作死的小蹄子!笨手笨脚!

这经卷是你能摔的吗?!”她扬起手就要打。我噗通跪在地上,

满脸惊恐和懊悔:“嬷嬷饶命!翠儿姐姐饶命!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地上滑…我…我这就捡起来!这就重新整理好!

”我手忙脚乱地趴在地上捡那些散落的纸张,动作慌乱又笨拙,

好几次差点把刚捡起的纸又弄掉。“滚开!”王嬷嬷气得一脚踢开我,

“别用你的脏手再碰小姐的东西!翠儿,你快看看,要紧不要紧?能不能补救?

”翠儿也慌了神,蹲下来,

小心翼翼地查看那些散开的书页:“线都断了…好几页都皱了…墨迹…天啊,

这一页角上还蹭脏了一块!”她快哭出来了,“嬷嬷,这…这可怎么跟小姐交代啊!

”王嬷嬷脸色铁青,狠狠剜了我一眼:“把这惹祸精捆了!关柴房去!等小姐发落!

”两个粗壮的婆子上来扭我的胳膊。我挣扎着,对着翠儿哭喊:“翠儿姐姐!我认罚!

怎么罚都行!

…可这经卷…小姐的心血…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试试…我以前…以前帮人修补过书…”“你?

”翠儿和王嬷嬷都愣了一下。“我…我爹以前是走街串巷的货郎,

也帮人补书…”我胡乱编着,声音带着哭腔,

死马当活马医…求求姐姐嬷嬷给我个机会…不然我死定了…”翠儿看着地上那堆散乱的书页,

又看看我涕泪横流的样子,犹豫了。这经卷摔成这样,她送去给小姐,也免不了一顿责罚。

王嬷嬷阴沉着脸:“你真有法子?”“我…我试试!要是补不好,嬷嬷再打死我也不迟!

”我拼命磕头。“……哼!”王嬷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翠儿,你看呢?

”翠儿咬咬牙:“也只能这样了!蓝儿,我可告诉你,这是小姐心尖上的东西!

你要是弄坏了半点,仔细你的皮!”“是!是!谢谢翠儿姐姐!谢谢嬷嬷!

”柴房里光线昏暗。地上铺着那堆散乱的经卷书页。我坐在冰冷的地上,

面前摊开针线、浆糊和小刀。手很稳。一点一点,把摔散的书页归拢、对齐。

断掉的线小心拆开,再换上新的丝线,用最细的针,一针一针重新缝缀。那些弄皱的纸页,

用嘴呵上一点热气,再在膝盖上用手掌细细抹平。

至于那蹭脏的一角…我小心地用干净的小刀,刮去最表面一层沾了灰的纸纤维,

再用指腹蘸了清水,轻轻按压,让污渍尽量淡去。心无旁骛。这不是赎罪。这是一次测试。

测试我能不能“修好”东西,测试我能不能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摸到那些更“贵重”的纸张。

整整一天一夜。当我捧着那套重新装订整齐、几乎看不出摔过痕迹的经卷,走出柴房时。

等在门外的翠儿和王嬷嬷都惊呆了。“这…这真是你弄的?”翠儿接过经卷,翻来覆去地看,

几乎找不到瑕疵。“是…翠儿姐姐。”我低着头,声音带着疲惫。王嬷嬷也凑过来看,

那张刻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点别的表情。“算你还有点用处。”王嬷嬷哼了一声,

“这次算你走运!再有下次,仔细你的爪子!滚去干活吧!”翠儿松了口气,抱着经卷走了。

临走前,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多了点东西:“蓝儿,以后…小姐那边若有要修补的书稿,

我叫你。”“谢谢翠儿姐姐。”我低声应道。第一步,成了。日子依旧辛苦。

王嬷嬷的苛责没有减少半分。但我在外书房的存在感,似乎微妙地增强了一点。至少,

翠儿再来取书送书时,偶尔会跟我搭上一两句话。“蓝儿,

把那本前朝的《山水画谱》找出来,小姐想临摹。”“蓝儿,

这些是少爷们不要的旧字帖和废稿,小姐说让你收拾了,该烧的烧。”“烧”字落入耳中。

我整理那些废弃字帖的手微微一顿。那些纸上,写着各式各样的字,

有些是少爷们练字涂鸦的,有些是清客相公们随手打草稿的。“是。”我应着,

抱着那堆废纸出去。走到后院专门焚烧垃圾的炉子边。左右看看无人。

飞快地从那堆废纸里抽出几张空白较多、质地尚可的纸,迅速塞进怀里。

然后才把剩下的丢进炉膛。火苗腾起,吞噬了那些无用的墨迹。深夜的角落,

灶炭在废纸背面划过的痕迹更深了。柳织云和张怀仁的大婚之日越来越近。

柳府上下弥漫着一种喜气洋洋的忙碌。红色的绸缎挂了起来,下人们走路都带着风。

连王嬷嬷骂人的声音都似乎没那么尖利了。只有我,像个格格不入的影子。

在那些刺目的红绸下穿梭,在那些喧闹的喜庆声音里沉默地扫地、擦灰。

每一次听到“侯爷”、“靖北侯”、“姑爷”这样的字眼,胸口那块麻布的位置就一阵灼痛。

有一天,翠儿匆匆跑进书房,脸上带着不寻常的焦急。“王嬷嬷!蓝儿!”“怎么了?

慌慌张张的!”王嬷嬷皱眉。“小姐…小姐要的那份要紧的文书!”翠儿急得快哭了,

“就是放在那个紫檀木嵌螺钿小盒子里的!昨儿个还看见在小姐绣楼书案上,

今早起来就不见了!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小姐急得不行,

那是…那是侯爷那边送来的要紧东西,后日大婚要用的!”王嬷嬷的脸瞬间白了:“什么?!

怎么弄丢的?守夜的丫头呢?都是死人吗?!”“不知道啊!昨晚还好好的!

今早就不翼而飞了!守夜的秋月说昨晚没听见任何动静!嬷嬷,这可怎么办?小姐说了,

找不到,我们…我们都得…”翠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王嬷嬷也慌了神,

在原地转圈:“紫檀木盒子…嵌螺钿的…那么显眼的东西…怎么会丢?难不成出了内贼?

”她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书房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我身上。我心头猛地一跳,

脸上却做出茫然又害怕的样子。“蓝儿!”王嬷嬷厉声道,“你昨天下晌去绣楼送书,

看见那盒子了吗?”“啊?”我瑟缩了一下,努力回忆,

送了书就走了…书案上…好像…好像是有个挺漂亮的盒子…紫黑色的…但…但我就看了一眼,

没敢细瞧…放下书就走了…”“废物!”王嬷嬷骂了一句,又急又怕,“快!都别傻站着了!

翠儿,再带人回绣楼仔细找!角角落落都别放过!蓝儿,

你…你去后花园、假山、水塘边都看看!是不是哪个小丫头打扫不当心,掉哪里了!”“是,

嬷嬷!”我和翠儿同时应声。翠儿带着人风风火火跑了。我则慢吞吞地往后花园走,

眼睛假装在地上四处搜寻。心里却异常冷静。紫檀木嵌螺钿小盒子?

侯爷那边送来的要紧文书?大婚要用?一个大胆的计划,在电光火石间形成。

我走到假山附近一处僻静的角落,这里乱石嶙峋,藤蔓缠绕。蹲下身,假装在石头缝里寻找,

眼睛却飞快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

迅速从怀里掏出那块一直贴身藏着的、早已发黑发硬的麻布,

飞快地塞进旁边一块大石头下方松动的泥土里,只露出一个不起眼的脏兮兮的小角。

然后站起身,继续“寻找”,走向别处。过了小半个时辰,我回到书房附近。

翠儿她们还在绣楼里翻箱倒柜,一片混乱。王嬷嬷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踱步。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做出又惊又喜又不太确定的表情,小跑过去:“嬷嬷!嬷嬷!

我…我好像找到点东西!”“什么?!”王嬷嬷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我,“在哪?什么东西?

在…在后花园假山那边…一块石头下面…露着个角…像是块布…但…但很脏…”我喘着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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