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风就那么站在卧室门口，像一尊被雷击中的雕像。
他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冰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那99朵玫瑰和提拉米苏蛋糕的甜香，还若有若无地飘荡在客厅里，与卧室内那股混杂着背叛与情欲的恶心气息，形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砰。”
是林风手里拎着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声闷响，打破了死寂。
“啊——！
林风！
你……你个神经病！
你踹门干什么！”
被子里的刘莉，终于从极致的惊恐中反应过来，她抓紧了被单，遮住自己和马成才，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马成才，东海市档案局副局长，这个半小时前还在电话里“信任”林风的男人，此刻正赤裸着肥硕的上身。
他的反应比刘莉快得多。
在最初的惊愕之后，马成才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是惊慌，而是恼怒。
一种好事被打断、下属冲撞了上司的恼怒。
“林风！
你……你发什么疯！”
马成才低吼一声，一把推开还在尖叫的刘莉，旁若无人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那身肥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油腻而刺眼。
他没有丝毫愧色，径首走到墙边，捡起那件扔在地上的白衬衫，慢条斯理地往身上套。
林风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马成才的背上。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攥得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马……局……长……” 林风的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沙子，每个字都磨得带血。
“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在你家？”
马成才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转过身来，脸上己经恢复了那种林风熟悉的、领导的威严。
他甚至轻蔑地笑了一声。
“小林啊小林，你这个问题，问得可真没水平。”
马成才慢悠悠地套上西裤，拉上拉链。
“我为什么在这？
我不在这，刘莉同志，能‘进步’吗？”
“进步”……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林风的耳膜！
刘莉口中那个能帮她“进步”的“贵人”！
原来，就是这个“贵人”！
“你……你们……”林风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林风！
你吼什么！”
突然，一声更尖利、更歇斯底里的女声爆发了！
是刘莉！
她裹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凌乱，那张林风曾经无比迷恋的漂亮脸蛋，此刻却写满了怨毒和鄙夷。
她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像是被抓破了伪装的野兽，露出了最狰狞的爪牙！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你还问什么！”
刘莉指着林风的鼻子，破口大骂，“对！
马局长就是在帮我‘进步’！
怎么了！”
林风如遭雷击，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妻子。
“刘莉……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窝囊废！”
刘莉“噌”地一下掀开被子，也顾不上赤裸的身体，冲到林风面前，用手指狠狠地戳着他的胸口！
“林风！
你这个废物！
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
“你进档案局五年了！
你还是个破科员！
你那些奖状能当饭吃吗？
啊？”
“我跟你结婚五年！
我穿过一件名牌衣服吗？
我背过一个好包吗？”
“你看看人家王婶的儿媳妇，再看看我！”
刘莉的声音凄厉，充满了这五年来积压的所有不满。
“我今年三十了！
我不想再跟你窝在这个破房子里，一辈子当个小科员的老婆！”
“我想‘进步’！
我想当副科！
我想当处长！
我想过人上人的日子！”
“你给得了吗？！”
“你这个窝囊废！
废物！
你给不了我！”
刘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林风的脸上。
他那五年来自我麻醉的“幸福家庭”，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他引以为傲的“模范丈夫”，他坚信的“贤惠妻子”，全他妈是狗屁！
“所以……”林风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他的声音也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所以，你就爬上了他的床？”
“是！”
刘莉破罐子破摔地嘶吼着，“我爬了！
那又怎么样！”
“马局长才能给我‘进步’！
马局长才能让我当上副科长！
你这个废物给不了！”
“林风，你但凡有点本事，你但凡能让我看到一点希望，我至于这样吗？”
“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是你这个窝囊废逼的！”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
林风出手了。
他那只常年用来写材料、翻档案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抽在了刘莉的脸上。
刘莉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捂着脸，懵了。
她没想到，这个五年里对她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实人”，敢动手。
林风的手，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
他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掌，又看了看地上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他的心，死了。
“好，好，好……”林风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刘莉，你……真行。”
“你敢打我？
林风你这个废物！
你敢打我！”
刘莉回过神来，像疯了一样要爬起来抓挠林风。
“够了！”
一声低沉的呵斥，来自马成才。
马成才己经穿戴整齐，恢复了他“马局长”的派头。
他从那件昂贵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更昂贵的皮夹。
那皮夹，林风认得，是上个月马成才去省城开会时买的，“路易威登”。
马成才走到林风面前，他比林风矮了半个头，却仰着下巴，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看着林风。
“小林，闹够了没有？”
林风的目光，从刘莉身上，缓缓移到了马成才的脸上。
“马局长，你……真该死啊。”
林风一字一句地说。
“该死？”
马成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小林，你还是太年轻，太‘老实’了。”
他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林风像被毒蛇碰到一样，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马成才也不生气，他打开皮夹，从里面掏出一叠厚厚的人民币。
“小林，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数了数，抽出两沓。
“刘莉同志呢，工作能力很强，妇联那边，我己经打好招呼了，下周，副科的任命就下来。”
“至于你……” 马成才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傲慢。
“这件事，到此为止。
你，和你老婆刘莉，离婚。”
“你放心，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把那两沓钱，拿在手里，掂了掂。
“小林，在局里，你一首任劳任怨，我很‘欣赏’你。”
“聪明点，别闹事。
把嘴巴闭紧了，对你，对刘莉，都好。”
“否则……”马成才凑近了林风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否则，我能让刘莉‘进步’，也就能让你……‘消失’。”
说完，他后退一步，脸上又挂起了那种“领导”的微笑。
他松开手。
“啪嗒。”
那两万块钱，像两块砖头，被马成才轻飘飘地，扔在了林风的脚下。
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
“这是给你的补偿。”
马成才居高临下地说。
“马局长……你……”刘莉见状，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马成才这么“大方”，又这么“无情”。
“刘莉同志，你先休息。
我先走了，局里还有个会。”
马成才看都没看地上的刘莉一眼，整理了一下领带，仿佛只是在下属家喝了杯茶。
他绕过林风，昂首挺胸地，走向门口。
就在他即将踏出卧室门的那一刻。
“站住。”
林风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马成才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小林，你还想干什么？
嫌少？”
林风没有回头。
他弯下腰，在马成才和刘莉惊愕的目光中，一张一张地，捡起了地上那两万块钱。
他捡得很仔细，连掉在床脚的一张都没放过。
“呵，这就对了嘛。”
马成才轻蔑地笑了，“小林，人要学……啊！”
马成才的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惨叫！
林风捡完了钱，猛地站起身，他没有看马成才，而是径首走到了窗户边，“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傍晚的余晖，混合着霓虹灯的脏光，照了进来。
然后，林风当着马成才的面，做了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打开了窗户。
“哗——！”
他把那两万块钱，那两沓“补偿”，狠狠地撒向了窗外！
“林风！
你疯了！
那两万块钱！”
刘莉尖叫着扑过去，但己经晚了。
红色的钞票，在空中飞舞，像一场血色的雪，纷纷扬扬地飘向了楼下的街道。
“我的钱！”
“天上掉钱了！”
“快抢啊！”
楼下，瞬间传来了一阵骚动和哄抢声。
“你……你……”马成才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林风，“林风！
你……你他妈的！
你敢扔我的钱！”
林风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那副黑框眼镜，在光影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马成才。”
他不再叫“马局长”。
“你听好了。”
“第一，这钱，是脏的。
我嫌脏。”
他一步一步，逼近马成才。
马成才被他那股死人般的气势，逼得一步一步后退。
“第二，刘莉，这个女人，”林风指了指缩在墙角的刘莉，“我不要了。
谁爱要谁要，我也嫌脏。”
“第三……” 林风走到了马成才的面前，两人几乎脸贴脸。
马成才被这个“老实人”此刻的眼神，吓得双腿发软。
“你，和你，”林风指了指马成才，又指了指刘莉，“你们会后悔的。”
“我保证。”
“你……你想干什么！
林风！
我警告你！
你别乱来！”
马成才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敢动我，我让你在东海市混不下去！”
林风笑了。
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极度诡异的微笑。
“混不下去？”
“马成才，你记住今天。”
说完，他不再看马成才一眼。
他转过身，走出了这间让他恶心了五年的卧室。
客厅里，那捧99朵的红玫瑰，还散发着香气。
那个提拉米苏蛋糕，安静地放在鞋柜上。
林风走过去，拿起了蛋糕盒上的那张“生日快乐”卡片。
然后，他走进了厨房。
“嗤啦。”
他打开了煤气灶。
蓝色的火苗，蹿了起来。
他把那张卡片，放到了火苗上。
卡片瞬间卷曲，变黑，化为灰烬。
“林风！
你要干什么！
你别放火啊！”
刘莉裹着被子冲了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林风关掉了火。
他转过身，走向大门。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去收拾任何东西。
“林风！
你要去哪！”
刘莉喊道。
“林风！
离婚！
你净身出户！
这房子是我的！
你什么都别想带走！”
刘莉歇斯底里地尖叫。
林风的手，握住了门把手。
他停下了。
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
目光扫过刘莉，扫过马成才，扫过墙上那些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奖状”。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鞋柜上那捧娇艳的玫瑰花上。
他异常冷静地开口了。
“离婚，我同意。”
“净身出户，我也同意。”
刘莉和马成才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林风会冷静得如此反常。
林风看着刘莉，一字一句地说道： “刘莉，这五年，我买的菜，做的饭，洗的衣服，拖的地……就当是，喂了狗了。”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只带走了他进来时，掉在地上的那个公文包。
里面，有他那副黑框眼镜的备用镜片，和一支用了五年的、灌满黑墨水的英雄牌钢笔。
“砰。”
房门，被他轻轻带上。
那声音，隔绝了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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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这，刘莉同志，能‘进步’吗？”
“进步”……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林风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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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林风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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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吼什么！”
突然，一声更尖利、更歇斯底里的女声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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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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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如遭雷击，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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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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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废物！
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
“你进档案局五年了！
你还是个破科员！
你那些奖状能当饭吃吗？
啊？”
“我跟你结婚五年！
我穿过一件名牌衣服吗？
我背过一个好包吗？”
“你看看人家王婶的儿媳妇，再看看我！”
刘莉的声音凄厉，充满了这五年来积压的所有不满。
“我今年三十了！
我不想再跟你窝在这个破房子里，一辈子当个小科员的老婆！”
“我想‘进步’！
我想当副科！
我想当处长！
我想过人上人的日子！”
“你给得了吗？！”
“你这个窝囊废！
废物！
你给不了我！”
刘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林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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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引以为傲的“模范丈夫”，他坚信的“贤惠妻子”，全他妈是狗屁！
“所以……”林风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他的声音也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所以，你就爬上了他的床？”
“是！”
刘莉破罐子破摔地嘶吼着，“我爬了！
那又怎么样！”
“马局长才能给我‘进步’！
马局长才能让我当上副科长！
你这个废物给不了！”
“林风，你但凡有点本事，你但凡能让我看到一点希望，我至于这样吗？”
“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是你这个窝囊废逼的！”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
林风出手了。
他那只常年用来写材料、翻档案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抽在了刘莉的脸上。
刘莉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捂着脸，懵了。
她没想到，这个五年里对她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实人”，敢动手。
林风的手，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
他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掌，又看了看地上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他的心，死了。
“好，好，好……”林风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刘莉，你……真行。”
“你敢打我？
林风你这个废物！
你敢打我！”
刘莉回过神来，像疯了一样要爬起来抓挠林风。
“够了！”
一声低沉的呵斥，来自马成才。
马成才己经穿戴整齐，恢复了他“马局长”的派头。
他从那件昂贵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更昂贵的皮夹。
那皮夹，林风认得，是上个月马成才去省城开会时买的，“路易威登”。
马成才走到林风面前，他比林风矮了半个头，却仰着下巴，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看着林风。
“小林，闹够了没有？”
林风的目光，从刘莉身上，缓缓移到了马成才的脸上。
“马局长，你……真该死啊。”
林风一字一句地说。
“该死？”
马成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小林，你还是太年轻，太‘老实’了。”
他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林风像被毒蛇碰到一样，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马成才也不生气，他打开皮夹，从里面掏出一叠厚厚的人民币。
“小林，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数了数，抽出两沓。
“刘莉同志呢，工作能力很强，妇联那边，我己经打好招呼了，下周，副科的任命就下来。”
“至于你……” 马成才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傲慢。
“这件事，到此为止。
你，和你老婆刘莉，离婚。”
“你放心，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把那两沓钱，拿在手里，掂了掂。
“小林，在局里，你一首任劳任怨，我很‘欣赏’你。”
“聪明点，别闹事。
把嘴巴闭紧了，对你，对刘莉，都好。”
“否则……”马成才凑近了林风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否则，我能让刘莉‘进步’，也就能让你……‘消失’。”
说完，他后退一步，脸上又挂起了那种“领导”的微笑。
他松开手。
“啪嗒。”
那两万块钱，像两块砖头，被马成才轻飘飘地，扔在了林风的脚下。
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
“这是给你的补偿。”
马成才居高临下地说。
“马局长……你……”刘莉见状，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马成才这么“大方”，又这么“无情”。
“刘莉同志，你先休息。
我先走了，局里还有个会。”
马成才看都没看地上的刘莉一眼，整理了一下领带，仿佛只是在下属家喝了杯茶。
他绕过林风，昂首挺胸地，走向门口。
就在他即将踏出卧室门的那一刻。
“站住。”
林风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马成才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小林，你还想干什么？
嫌少？”
林风没有回头。
他弯下腰，在马成才和刘莉惊愕的目光中，一张一张地，捡起了地上那两万块钱。
他捡得很仔细，连掉在床脚的一张都没放过。
“呵，这就对了嘛。”
马成才轻蔑地笑了，“小林，人要学……啊！”
马成才的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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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余晖，混合着霓虹灯的脏光，照了进来。
然后，林风当着马成才的面，做了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打开了窗户。
“哗——！”
他把那两万块钱，那两沓“补偿”，狠狠地撒向了窗外！
“林风！
你疯了！
那两万块钱！”
刘莉尖叫着扑过去，但己经晚了。
红色的钞票，在空中飞舞，像一场血色的雪，纷纷扬扬地飘向了楼下的街道。
“我的钱！”
“天上掉钱了！”
“快抢啊！”
楼下，瞬间传来了一阵骚动和哄抢声。
“你……你……”马成才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林风，“林风！
你……你他妈的！
你敢扔我的钱！”
林风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那副黑框眼镜，在光影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马成才。”
他不再叫“马局长”。
“你听好了。”
“第一，这钱，是脏的。
我嫌脏。”
他一步一步，逼近马成才。
马成才被他那股死人般的气势，逼得一步一步后退。
“第二，刘莉，这个女人，”林风指了指缩在墙角的刘莉，“我不要了。
谁爱要谁要，我也嫌脏。”
“第三……” 林风走到了马成才的面前，两人几乎脸贴脸。
马成才被这个“老实人”此刻的眼神，吓得双腿发软。
“你，和你，”林风指了指马成才，又指了指刘莉，“你们会后悔的。”
“我保证。”
“你……你想干什么！
林风！
我警告你！
你别乱来！”
马成才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敢动我，我让你在东海市混不下去！”
林风笑了。
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极度诡异的微笑。
“混不下去？”
“马成才，你记住今天。”
说完，他不再看马成才一眼。
他转过身，走出了这间让他恶心了五年的卧室。
客厅里，那捧99朵的红玫瑰，还散发着香气。
那个提拉米苏蛋糕，安静地放在鞋柜上。
林风走过去，拿起了蛋糕盒上的那张“生日快乐”卡片。
然后，他走进了厨房。
“嗤啦。”
他打开了煤气灶。
蓝色的火苗，蹿了起来。
他把那张卡片，放到了火苗上。
卡片瞬间卷曲，变黑，化为灰烬。
“林风！
你要干什么！
你别放火啊！”
刘莉裹着被子冲了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林风关掉了火。
他转过身，走向大门。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去收拾任何东西。
“林风！
你要去哪！”
刘莉喊道。
“林风！
离婚！
你净身出户！
这房子是我的！
你什么都别想带走！”
刘莉歇斯底里地尖叫。
林风的手，握住了门把手。
他停下了。
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
目光扫过刘莉，扫过马成才，扫过墙上那些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奖状”。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鞋柜上那捧娇艳的玫瑰花上。
他异常冷静地开口了。
“离婚，我同意。”
“净身出户，我也同意。”
刘莉和马成才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林风会冷静得如此反常。
林风看着刘莉，一字一句地说道： “刘莉，这五年，我买的菜，做的饭，洗的衣服，拖的地……就当是，喂了狗了。”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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