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008年的夏蝉叫得格外聒噪,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
空气里飘着老槐树的清香和小卖部冰柜里冰汽水的甜腻。我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
校服领口沾着点不小心蹭到的墨水,跟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身后,
扒着初中部教学楼二楼的栏杆,探头探脑地往对面高中部的画室望。“快看快看,
江熠又在画画了!”前排的林薇薇压低声音尖叫,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
手里还攥着一本偷偷买的明星杂志,封面帅哥的眉眼竟和画室里的少年有几分相似。
我踮着脚尖,努力把脖子伸得更长,终于在一群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里,
看见了那个皮肤冷白、眉眼疏离的身影。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后背挺得笔直,
握着画笔的手稳得不像话,侧脸线条利落干净,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只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紧抿,眉头微蹙,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叛逆劲儿,
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真的好帅啊!清冷系男神本人!
”“听说他画画拿了好多奖,去年全省青少年美术大赛金奖,以后肯定能上中央美院!
”“我上次去送作业,看见他画的素描,简直绝了,连光影都画得特别逼真!
”姐妹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群聒噪的小麻雀,我却挠了挠头,
傻乎乎地问:“帅就是好看吗?那他和电视里的奥特曼谁更帅?”她们齐刷刷白了我一眼,
林薇薇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苏晓星,你是木头吗?这叫清冷感!
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又不敢的气质,懂不懂!”我似懂非懂地点头,
心里却默默把江熠的样子记了下来。后来很多年,我对“清冷”二字的认知,
都停留在2008年的夏天,那个坐在画室里,阳光落在他发顶,
勾勒出柔和轮廓的少年模样。那群姑娘怂恿我去要他的QQ号时,我攥着衣角,
在画室门口的走廊里徘徊了三圈。身后的催促声越来越急,“快去啊晓星,你胆子最大了!
”“我们都不敢去,就靠你了!”我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猛地推开画室的木门。
“吱呀”一声,画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正在画画的少年都抬起头,
目光齐刷刷地聚在我身上,带着揶揄、好奇,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江熠也停下了画笔,
缓缓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深潭,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眉头微微蹙起,
像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来。他的画友们率先反应过来,哄笑起来:“熠哥,
这小丫头片子胆挺肥啊!”“看着像是初一的吧?要不要这么直接!
”“该不会是来给熠哥送情书的吧?”江熠的脸色沉了沉,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声音清冷又带着威慑力:“滚。”我身后的女生们吓得一哄而散,
走廊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梗着脖子回视他,
心里的胆怯被一股莫名的倔强取代:“我没恶意,就是想跟你做朋友!我叫苏晓星,
初一2班的!”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眼神从最初的冰冷渐渐缓和了些,
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带着点嘲讽,又有点无奈,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小孩,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起身走过来,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阴影笼罩下来,我却莫名不怕了,
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节油味道,混合着阳光的气息。“知道,你叫江熠,
高二3班的,画画超厉害,全省金奖得主!”我掰着手指头数,这些都是听姐妹们说的,
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他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么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
从笔筒里拿起一支黑色水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串数字,塞到我手里:“拿去吧,
别再来烦我。”那张便签还带着他手心的凉意,我攥着它,像攥着稀世珍宝,
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身后,画室里又响起了哄笑声,
夹杂着“熠哥居然真给了”“这小丫头不一般啊”的惊叹,我却顾不上这些,
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像喝了一大口橘子汽水。
二那张QQ号成了我和姐妹们的“传家宝”,她们轮番用我的号给江熠发消息,
从“在吗”“今天天气真好”到“能不能发张自拍”“美院难考吗”,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江熠很少回复,偶尔回一句“无聊”或者一个简单的句号,都能让我们兴奋半天,
围着我的手机叽叽喳喳讨论半天。“他回复我了!他说无聊!是不是在暗示我换个话题?
”林薇薇抱着我的胳膊激动地晃。“肯定是!下次我们问他画画的技巧,他肯定会多说几句!
”另一个女生附和道。我们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小蜜蜂,每天都在琢磨着给江熠发什么消息,
却没发现,他的头像越来越少亮起来,回复也越来越慢。直到有一天,
江熠直接把我从教室里拎了出去。那是一个下午的自习课,我正趴在桌子上偷偷画小人,
忽然感觉后领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拽了起来。我吓得尖叫一声,
抬头就看见江熠冷着一张脸,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不耐。他的手很凉,
力道却不小,我被他拽着穿过走廊,引来不少同学的侧目。他把我拖到操场角落的老槐树下,
松开手,拳头攥得咯咯响,指节泛白,却没打下来,只是沉声道:“苏晓星,管好你的朋友。
”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眼底掩饰不住的疲惫,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浓浓的愧疚。
我知道,肯定是姐妹们的消息打扰到他了,他马上就要面临专业课考试,肯定很忙。
“对不起,我让她们别发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还有点心疼。他叹了口气,那口气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疲惫。他没再说话,
转身就走,蓝白相间的校服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从那以后,
我再也没让姐妹们用我的号骚扰他,甚至把江熠的QQ号从她们手里收了回来,设了密码。
姐妹们虽然不满,但看着我坚定的样子,也只好作罢。可我心里却放不下那个清冷的少年。
我开始自己偷偷关注他。每天放学,我都会绕远路,沿着高中部的围墙走,
就为了能看他一眼,看他背着画板,和几个同学一起说说笑笑地穿过小巷;上体育课的时候,
我会故意跑到靠近高中部篮球场的地方,躲在树后,看他穿着球衣,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阳光把他的皮肤晒得微微泛红,
却依旧挡不住他的帅气;我还会把妈妈做的饼干偷偷放在他的画室门口,
附上一张没署名的便签,上面写着“加油”“别太累了”之类的话。他似乎知道是我,
却从没点破。偶尔在走廊遇见,他会停下脚步,问我:“作业写完了?”我点点头,
他便会丢下一句“别总跟着我”,然后大步离开,却没真的赶过我。
我们渐渐成了学校里一道奇怪的风景线。一个高二的清冷学神,
身后总跟着一个初一的小丫头片子。他会在我被高年级学生欺负时,突然出现,
皱着眉说一句“滚远点”,吓得对方落荒而逃;会在我数学考砸了,躲在楼梯间哭鼻子时,
扔给我一本习题册,说“照着做,不会的问我”,然后蹲下来,
耐心地给我讲解错题;会在我缠着他教我画画时,不耐烦地挥挥手,
说“小孩子学什么画画”,却还是拿起画笔,一笔一划地教我勾勒线条,
告诉我“画画要用心,不是随便涂涂画画”。他对外始终说我是他的“小跟班”,
每次有人问起我们的关系,他都只是淡淡一句“朋友家的妹妹,没人管,跟着我罢了”。
没人知道,我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藏着对他越来越深的喜欢。
学校里关于我们的流言蜚语从未断过。有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仗着年纪小就故意缠着江熠;有人说我是为了博眼球,
想借着江熠的名气在学校里出风头;还有人说我爸妈给江熠家送了好处,
不然江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憋着眼泪不敢哭,
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江熠总会在这时出现,要么拍拍我的头,说“别理他们,
小孩”,要么直接走到那些议论的人面前,眼神冰冷地扫过去,吓得他们立刻闭嘴。我知道,
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傻里傻气、需要人保护的小丫头,可我多想告诉他,我已经长大了,
我不想只做他的小跟班,我想做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三江熠的画在全国青少年美术大赛拿了金奖那天,学校里到处都是祝贺的声音。
校长在升旗仪式上特意表扬了他,说他为学校争光,是所有学生的榜样。
很多女生给他送礼物,巧克力、情书、手工编织的围巾、自己画的画,堆了满满一桌子,
几乎把他的课桌都淹没了。他看都没看那些礼物,全部打包交给我处理。“扔掉太浪费了。
”我捧着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物,小声说。他正在收拾画板,准备去画室,
头也不抬地说:“随便你。”我把那些巧克力和零食分给了班里的同学,
把围巾、手套之类的手工制品捐给了学校的爱心箱,把那些情书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想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还给那些女生。江熠知道后,没说什么,只是从那天起,
再也没收过别人的礼物。有人给他送礼物,他都会直接拒绝,语气冷淡,不留丝毫余地。
他的签名一直是“以笔为刃,画尽山河”。我总缠着他问是什么意思,他每次都摇摇头,
说“没什么,就是想画自己想画的东西”。我不信,总觉得这句话里藏着什么深意。
我常常跑到画室门口,偷偷看他画画,看他拿着画笔,在画纸上肆意挥洒,
看他笔下的山河湖海、人间烟火,忽然觉得,这个清冷的少年,
心里其实藏着一片炽热而广阔的天地。2010年的夏天,我面临中考,他面临高考。
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忙着准备中央美院的专业课考试和文化课复习,
每天都泡在画室和自习室里,
常常凌晨才回宿舍;我忙着应付堆积如山的试卷和一场又一场的模拟考,
每天都被淹没在题海里,喘不过气。虽然见面少了,但他还是会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
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钟。他会问我复习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不会的题,告诉我别紧张,
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就好。“我想考你所在的高中。”有一次电话里,我鼓起勇气小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好,我等你。
”这句话成了我最大的动力。我每天熬夜刷题,累得睁不开眼时,
就拿出他之前给我画的小画,那是一张小小的素描,画的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
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加油”二字。看着那张画,我就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仿佛他就在我身边鼓励我一样。他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约我在旧巷的奶茶店见面。
那是我们常去的地方,老板娘是个和蔼的阿姨,知道我们是学生,
总会给我们多放些珍珠和椰果。他瘦了不少,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
下巴上甚至冒出了点青色的胡茬,看起来疲惫却依旧精神。他手里拿着一个画夹,黑色的,
看起来很精致。“这个给你。”他把画夹递给我,声音温和,“等你考上高中再打开。
”我接过画夹,沉甸甸的,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你会考上中央美院的,对不对?
”我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信任。他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得那么灿烂,
像夏日的阳光,驱散了所有的清冷和疏离,眼底的疲惫也一扫而空。“会的。”他说,
“你也要加油,别让我失望。”离别的那天,我去火车站送他。他背着画板,
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站在检票口,身后是他的父母,正在叮嘱他注意安全。
他忽然转过身,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问我:“小孩,等我回来,还教你画画好不好?
”我用力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模糊了视线。“江熠,你一定要回来。
”我哽咽着说,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舍。他点点头,伸手想摸摸我的头,手抬到一半又停住了,
最后只是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然后转身走进了检票口,再也没有回头。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画夹,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火车站的广播响起,提醒乘客列车即将出发,我才慢慢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四中考成绩出来那天,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不敢自己查分。还是妈妈帮我查的,
当妈妈告诉我,我考上了江熠所在的高中,而且成绩还不错时,我激动得跳了起来,
第一时间就想给江熠打电话分享这个好消息。可我拿起手机,却犹豫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收到了中央美院的录取通知书,不知道他现在忙不忙,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当初的约定。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头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似乎刚睡醒。“喂?”“江熠!我考上你的高中了!
”我激动地说,声音都在发抖。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的笑声,
带着由衷的喜悦:“我就知道你可以。恭喜你,小孩。”“你呢?你考上中央美院了吗?
”我急切地问。“嗯,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我们聊了很久,他给我讲北京的趣事,讲中央美院的校园,
讲他未来的规划;我给他讲我初中最后的时光,讲我对高中生活的期待,讲我也想学着画画,
以后也想考美术相关的专业。只是,距离终究还是冲淡了一些东西。他去了北京之后,
越来越忙,忙着适应新的环境,忙着参加各种画展和活动,忙着和新的同学、老师打交道。
他回复我消息的时间越来越晚,字数越来越少,从一开始的长篇大论,到后来的寥寥数语,
再到偶尔只回复一个表情。我知道他有他的追求和梦想,我不该打扰他,可心里的失落,
却像潮水一样汹涌,一次次将我淹没。我开始学着不主动联系他,
只是默默地关注他的QQ空间,看他更新的动态,看他发的画展照片,看他和新同学的合影。
照片里的他,笑得依旧灿烂,只是身边的人,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些。高中三年,
我努力追赶他的脚步。我报名参加了学校的美术兴趣小组,每天放学后都泡在画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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