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澈,一个能让时间暂停的普通大学生。所有人都以为,
我最大的乐趣是捉弄那个处处压我一头的死对头,顾微。他们猜对了一半。
当整个世界都变成静止的琥珀,只有我能自由呼吸时,我确实会走到她面前。
但我不是为了在她教科书上画乌龟。而是为了看清她冷漠面具下,一闪而过的疲惫。
是为了拂去她眼角,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细微湿润。是为了在她静止的世界里,
悄悄为她抵挡那些即将到来的,真正的刀枪剑戟。他们不知道,我的超能力,
不是为了赢过她。而是为了,守护她。这个秘密,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心跳。
哪怕其中一个对此一无所知。01.静止的世界,和她脸上的笔画。我叫江澈。对面坐着的,
是顾微。我的死对头。老教授在讲台上口沫横飞,讲着什么“尼采的超人意志”。
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眼睛里只有顾微那个挺得笔直的背影。她永远都这样。坐得最端正,
笔记记得最勤快,回答问题声音最大。活脱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的标准模板。
也是我大学三年来,最讨厌的人。我们从入学第一天就杠上了。
奖学金、竞赛名额、优秀学生干部……什么都要争。我赢一次,她下次必定双倍奉还。梁子,
结得死死的。“江澈,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老教授的声音把我从神游里拽回来。
全班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其中,就包括顾微投来的、带着一丝轻蔑的眼神。
我知道她看不起我。觉得我吊儿郎当,不学无术。每次赢她,都像是走了狗屎运。我站起来,
脑子里一团浆糊。完蛋,刚才一个字没听。这下要在她面前丢大人了。
就在我准备随便胡说八道几句的时候。
一个疯狂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窜进我的脑子——“如果时间能停下来就好了……”就一秒。
让我看一眼她笔记上写的标准答案。念头刚起。“嗡——”世界,安静了。不是形容。
是真正的,物理意义上的安静。老教授举着粉笔的手,停在半空。旁边同学打哈欠张大的嘴,
凝固成一个滑稽的 O 型。窗外,一只飞鸟的翅膀,维持着上扬的姿态,悬停在空中。
阳光穿过玻璃,投射在地上的光斑,一动不动。所有的一切都停了。除了我。我能动。
我能呼吸。我还能听见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我试探着抬了抬手。又踢了踢腿。真的,
只有我能动。我……我把时间弄停了?震惊、狂喜、难以置信。无数种情绪在我胸口爆炸。
但很快,它们都被另一种更强烈的冲动所取代。我看向顾微。她还是那个姿势,微微侧着头,
眼神里带着三分讥笑七分看好戏。一动不动。像个精致的人偶。机会来了。我一步一步,
悄无声息地,朝她走过去。整个教室,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却又很响。
我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去看她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果然写满了工整的答案。黑色的水笔字,
娟秀又带着一股力道,和她的人一样。但我没心思抄答案了。我的注意力,
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我靠得更近了些。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是那种很清爽的柠檬草味道。一点也不像她本人那么有攻击性。她的皮肤很好。
在静止的光线里,白得有点透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然后,我看见了。
在她光洁的左边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蓝色的圆珠笔印。很细,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应该是她刚才不小心蹭上去的。这个发现,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原来,
完美无缺的顾微,也会有这种小小的、可爱的失误。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要不要……给她添上两笔?比如,画个小乌龟?或者一只猫?我甚至已经伸出了手。
指尖几乎要碰到她温热的皮肤。但就在那一刻。我的视线,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虽然她的表情是静止的,带着一丝嘲讽。可我却从那双静止的、明亮的瞳孔深处,
看到了一丝……疲惫。藏得很深,一闪而过。我的手,停住了。心里那个恶作剧的小人,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算了。欺负一个静止的人,算什么本事。我收回手,
默默记下了她的答案。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站好。心里默念。——动起来。
“嗡——”世界,恢复了流动。老教授的手继续在黑板上写字。
打哈欠的同学满足地闭上了嘴。窗外的飞鸟振翅飞向远方。一切都接上了。天衣无缝。
“江澈?怎么不说话?”老教授催促道。我清了清嗓子,把刚才记下的答案流利地背了出来。
一字不差。整个教室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因为老教授问的,
是个出了名的偏门问题。我看到顾微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龟裂。那丝轻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探究。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然后,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那里,有她还不知道的一道蓝色笔迹。而我的心里,
却在想着另一件事。那道笔迹,和她眼神深处藏着的疲惫。时间暂停的能力。好像,
比我想象的,要更有意思一点。02.第二颗纽扣的秘密。自从那天之后,
我成了时间的主人。虽然这个能力时灵时不灵。有时候我想让它停,它偏不停。
有时候我走神想点别的,它“嗡”一下就停了。毫无规律可言。而且暂停的时间很短。
最多也就三分钟。三分钟一到,不管我想不想,世界都会自动恢复运转。但这已经足够了。
足够我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嗯,专门观察顾微的“幽灵”。我承认,
这有点变态。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太好奇了。我想知道,
这个永远把自己武装得像个刺猬一样的女人,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第二次时间暂停,发生在食堂。正是午饭高峰,人挤人。我端着餐盘,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就在顾微那一桌的斜对面。她正在吃饭。吃得很慢,很斯文。
腰背挺得笔直,一口饭要咀嚼很多下。连吃饭,都像是在完成一项精密的工作。这时候,
系里那个出了名的富二代,赵宇,端着盘子坐到了她对面。“顾微,这么巧啊。
”他笑得一脸油腻。顾微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嗯。
”“听说你最近在申请那个交换生的项目?我家跟校董挺熟的,要不要我帮你打个招呼?
”赵宇开始显摆。“不用了,谢谢,我想靠自己。”顾微的声音冷了下来。
“别这么见外嘛……”赵宇还想说什么。我心里一阵不爽。妈的,最烦这种拿资源泡妞的。
“停下吧你。”我心里骂了一句。“嗡——”又停了。食堂里,几百号人,瞬间定格。
打饭阿姨的勺子,悬在半空。远处同学飞溅的汤汁,凝成一颗颗晶莹的琥珀。
赵宇那张油腻的笑脸,就停在顾微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真想给他一拳。我站起来,
端着我的餐盘,走了过去。我绕过静止的人群,
把赵宇盘子里那块最大的红烧肉夹到了我的碗里。
又把他筷子上夹着的一块排骨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做完这一切,我才把视线投向顾微。
她的表情是静止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厌烦和抗拒。她的手放在桌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原来,她不是游刃有余。她也会紧张,会不知所措。
我的目光顺着她攥紧的手,落在了她的衬衫上。一件很普通的白色棉布衬衫。洗得有点旧了,
但很干净。领口和袖口都熨烫得一丝不苟。然后,我看到了她的第二颗纽扣。
和别的纽扣不一样。那是一颗小小的,带着点卡通图案的星星形状的纽扣。
藏在衬衫门襟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颗纽扣,和她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她这样严肃、刻板、一丝不苟的人,怎么会用这么……幼稚的纽扣?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那颗星星纽扣。是塑料的,有点凉。这一刻,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猜测。这件衬衫,对她来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这颗纽扣,是不是藏着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属于她的秘密?时间快到了。我不敢多留。
把那块偷来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默念了一句。——动。“嗡——”世界恢复。
赵宇正准备继续他的长篇大论,突然发现自己筷子上的排骨不见了。他愣了一下。
又看了看自己盘子里,好像……也少了点什么。而对面的顾微,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赵学长,不好意思,我吃饱了,先走了。”她站起来,看都没看赵宇一眼,端着餐盘就走。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顿了一下。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零点一秒。带着一丝疑惑。
我嘴里塞满了肉,冲她挤出一个模糊的笑容。她皱了皱眉,没说话,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想的,全是那颗星星纽扣。我突然意识到。我和顾微之间的这场战争,
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它不再只是关于分数和荣誉。还多了一些,
我以前从未在意过的东西。比如,她衬衫上第二颗纽扣的秘密。03.天台的风,
和她的眼泪。能力越来越熟练了。我已经能大概控制它开启的时机。只要我足够专注,
心里想着“停”,就有八成几率成功。暂停的时间,也延长到了五分钟。这五分钟,
是我的专属时间。是我潜入顾微世界的唯一门票。第三次,我决定玩大一点。
我要找到她真正的秘密。我要知道,她那张冰山一样的面孔下,到底藏着什么。
机会很快就来了。期中考试成绩公布。我,江澈,靠着几次关键时刻的时间暂停,
史无前例地总分超过了顾微。虽然只高了 0.5 分。但我成了年级第一。整个系都炸了。
所有人都觉得我走了逆天大运,或者……作弊了。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我只想看顾微的反应。她很平静。至少表面上是。听到成绩的时候,她只是捏紧了手里的笔,
然后对我说了句:“恭喜。”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我知道,
她肯定不服气。她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被我这个“学渣”反超?果然。那天下午,
我看见她一个人,默默地上了天台。学校的天台,平时是锁着的。但顾微是学生会主席,
她有钥匙。我悄悄跟了上去。我要看看,这个“失败者”,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哭?
会不会发脾气?我躲在天台入口的门后,偷偷看着她。她走到天台边缘,扶着栏杆,
看着远处的城市。风很大,吹起她的长发,也吹起了她的衣角。她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单薄,
甚至……有点孤单。她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站了很久。我有点不耐烦了。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她真的不在乎?就在这时。我看到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她在哭?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我立刻集中精神。“停!
”“嗡——”世界,第三次为我静止。天台的风停了。她被吹起的发丝,凝固在空中,
像一幅写意的泼墨画。我从门后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这次,我看清了。
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痕。眼眶红红的。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的,
压抑的啜泣。那副样子,一点都不像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顾微。她看起来,就像个受了委屈,
却不知道该向谁诉说的小女孩。脆弱,又让人心疼。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有点疼,有点酸,还有点……愧疚。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为了那点虚荣心,用作弊的手段赢了她。把这样一个骄傲的人,
逼到了这个地步。我看着她脸上的泪痕。那泪珠,在静止的时空里,折射着阳光,亮得刺眼。
我伸出手,想帮她擦掉。可我的指尖,在离她脸颊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我有什么资格?这眼泪,可以说就是我害的。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
抽出一张,小心翼翼地放在她身前的栏杆上。一个很显眼的位置。只要时间一开始流动,
她一低头就能看到。做完这一切,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此刻脆弱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然后,转身离开。回到门后。我解除了时间暂停。“嗡——”风,重新开始呼啸。
顾微的头发,又开始飞舞。我听到一声极轻的、压抑的抽泣声。然后,
是撕开纸巾包装的声音。我没有再看。我怕再看下去,我会忍不住冲出去。
我默默地转身下了楼。心里五味杂陈。原来,顾微真的会哭。原来,我的胜利,
带给她的是这样的伤害。原来,当她不再是我的死对头,只是一个在天台偷偷哭泣的女孩时。
我的心,会这么难受。我好像……玩脱了。这场原本只是意气之争的游戏,
从我看到她眼泪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变了味道。我不再想赢她了。我只想……别再让她哭了。
04.图书馆的쪽,和她的字迹天台事件后,我消停了好几天。没敢再用能力去骚扰顾微。
一看到她那张清冷的脸,我就会想起她在风中哭泣的样子。然后,心里就堵得慌。我对她,
产生了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愧疚,心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我开始下意识地观察她。不再是在时间静止的状态下,而是在正常的世界里。我发现,
她真的很孤独。她身边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大家要么敬畏她,要么嫉妒她。
她永远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自习,一个人回宿舍。像一座孤岛。那天下午,
我去图书馆查资料。刚坐下,就看见顾微走了进来。她在我隔着两个座位的地方坐下,
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专业书,开始安静地阅读。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进来,
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她看书的样子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垂着,偶尔会伸出手指,
轻轻翻过一页。岁月静好,这个词,突然就跳进了我的脑子里。我看着她,有点出神。
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就在这时,我看到她从书里抽出了一张小小的便签纸。她拿起笔,
在上面写着什么。写完,她把便签纸夹进了书的某一页,然后合上书,起身离开了。
书还留在桌子上。应该是去洗手间了。我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了起来。她在纸上写了什么?
是读书笔记?还是……什么别的东西?要不要过去看看?我心里天人交战。理智告诉我,
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但情感上,我真的很想知道。最终,好奇战胜了理智。
我对自己说,就看一眼,一眼就好。我站起来,装作去找书的样子,
慢慢地蹭到她的座位旁边。我拿起她桌上的那本书。是一本关于古典诗词的鉴赏集。没想到,
她这种学霸,也看这种“闲书”。我找到那张便签纸所在的那一页,轻轻翻开。便签纸上,
是她清秀的字迹。但上面写的,不是什么读书笔记。而是一句……很奇怪的话。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还会选择认识你吗?”我的心,咯噔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有喜欢的人?还是……在怀念某段逝去的感情?这个“你”,会是谁?肯定不是我。
我和她之间,除了针锋相对,什么都没有。一个个人名在我脑子里闪过。
是那个油腻的富二代赵宇?不可能,她那么讨厌他。是某个不为人知的青梅竹马?
还是……我正胡思乱想。突然,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我要回答她。我要用一种,
只有我知道,而她不知道的方式,来回应这句话。我飞快地集中精神。“停!
”“嗡——”图书馆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保持着看书、写字、发呆的姿势。顾微的身影,
还停在通往洗手间的过道上。我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打开,在她的便签纸下面,
用一种刻意模仿她笔迹的方式,写下了一个字。“会。”写完,我又觉得不妥。
这样太明显了。她回来一看,就知道有人动过她的东西。我赶紧划掉了那个字。想了想,
换了一种方式。我用指甲,在那个“会”字原来的位置上,
轻轻地划出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压痕。不仔细看,或者换个角度,根本发现不了。但我知道,
它就在那里。做完这一切,我把便签纸原封不动地夹好。然后,火速溜回自己的座位。
解除时间暂停。“嗡——”顾微从过道那边走了回来。她坐下,拿起书,
习惯性地翻到了夹着便签纸的那一页。她的目光落在了那行字上。我屏住呼吸,
死死地盯着她。我看到她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她伸出手指,
轻轻地抚摸着那行字下面的空白处。一遍,又一遍。她发现了吗?
她发现那道浅浅的压痕了吗?我不知道。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么平静,那么清冷。
她只是静静地摩挲了一会儿。然后,把便签纸抽了出来,对折,再对折。
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钱包的夹层里。那个动作,像是在收藏一件很珍贵的宝贝。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走后。我鬼使神差地,去书架上,找到了她刚才看的那本书。
我翻到她夹便签纸的那一页。那是一首李商隐的《无题》。“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看着这句诗,再想想那张便签纸上的问题,和我的回答。
一个荒诞又大胆的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顾微写的那个“你”。
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说的是我?05.失控的雨,和她冰冷的手。那个荒唐的念头,
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扎了根。然后疯狂地发芽、生长。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
搜集各种关于顾微的“证据”。试图证明那个“你”,就是我。我发现,
她虽然表面上对我冷冰冰。但每次我跟别的女生说话,她的眼神总会不经意地瞟过来。
我发现,我们选的选修课总是一模一样。我发现,
她喝水的杯子和我的是同一个牌子的情侣款,只是颜色不同。这些发现,让我既兴奋,
又不安。兴奋的是,我的猜测可能正在变成现实。不安的是,如果这是真的,
那我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算什么?我用时间暂停的能力窥探她、捉弄她,
甚至还害她当众哭泣。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得我快要疯了。
我开始躲着顾微。我怕看到她的眼睛。我怕她那清澈的眼神,会照出我内心的龌龊和卑鄙。
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你越想躲,就越躲不掉。那天傍晚,下起了暴雨。
我没带伞,被困在了教学楼的屋檐下。正发愁怎么回宿舍。一抬头,
就看见顾微也站在不远处,同样一脸无奈地看着外面的雨幕。我们之间,隔着三米的距离。
和一片尴尬的沉默。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天色也越来越暗。
我看到顾微抱紧了双臂,好像有点冷。她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白。我想过去,
问她要不要一起冲回宿舍。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有什么脸面跟她说话?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撑着一把伞,走到了顾微面前。是赵宇。
那个油腻的富二代。“顾微,没带伞吗?我送你回去吧。”赵宇笑得依然那么讨厌。
顾微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等雨停。”“这么大雨,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走吧,
别感冒了。”赵宇说着,就要伸手去拉顾微的胳膊。我脑子“嗡”的一下,血全冲上来了。
“别碰她!”这句话,我是在心里喊出来的。但似乎整个世界都听到了我的命令。
“嗡——”时间停了。雨滴像无数颗透明的玻璃珠,悬浮在空中。
赵宇的手停在离顾微胳膊不到一公分的地方。他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
我冲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我抓住赵宇撑着的那把伞,用力夺了过来。然后,
对着他那张油腻的脸,狠狠地比划了一下拳头。当然,我没打下去。欺负静止的人,不光彩。
我拿着伞,走到顾微身边。她的身体,因为寒冷,微微蜷缩着。我脱下自己的外套,
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外套上还残留着我的体温。然后,我撑开伞,站在她身侧。
调整好一个角度,刚好能把我们两个人都遮住。我离她很近。
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雨水和青草混合的清新味道。我低头看她。
她静止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和抗拒。她的手冰冷冰冷的。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真的很凉,没有一丝温度。我用自己的手掌把她的小手包裹起来。试图用我的体温去温暖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快到了。我必须在世界恢复运转之前,离开这里。
不能让她发现我。我最后看了一眼她被我握在手心的手。然后,松开。把伞柄,轻轻地,
塞进了她的手里。让她的手,做出自己握着伞的姿态。做完这一切,
我把自己的外套从她身上拿了下来,重新穿好。然后,像一个偷了东西的小偷,
飞快地冲进了静止的雨幕里。在我跑出教学楼屋檐的那一刻。我解除了时间暂停。
“嗡——”身后,传来了赵宇惊愕的声音。“咦?我的伞呢?”我没有回头。
我顶着瓢泼大雨,一口气冲回了宿舍。全身湿透,狼狈不堪。但我心里,却出奇地平静。
我知道,顾微会看到自己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伞。她会疑惑,会不解。但她不会有危险,
不会再受冻。这就够了。我的能力,第一次不是用来恶作剧,也不是用来满足好奇心。
而是用来保护她。哪怕是以一个无名氏的方式。哪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回到宿舍,
我才发现。我的手心里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冰冷触感。那种感觉像是烙印一样,
深深地刻在了我的掌纹里。06.病房的粥,和她的逞强。那场大雨还是让顾微感冒了。
第二天,她没来上课。我从班长那里打听到,她发烧了,在校医院打点滴。我心里又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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